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九州天空城君天 作者:顾厌 文案 当两族联姻,羽(妖艳贱货)皇和人族太子定下婚约……不会写简介白庭君x风天逸 内容标签: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天逸,白庭君 ┃ 配角:羽还真,风刃 ┃ 其它:风天逸,白庭君,白风   ☆、第一章   澜州大地居住着人羽两族,一百年前,两族征战不休。战火延绵,生灵涂炭。最终,人皇羽皇签署停战协议。但他们双方都意识到,要想保持澜州大地百年和平,力量均衡是双方必须遵守的最高原则。烽烟停息,两族各自休养生息。   一百年后,群山之中的星辰阁。   星辰阁主召集阁中弟子,星印池双手负于身后看着下面两族子弟,队列整齐装容干净,心中满意。   星印池这才开口道,“两族的和平迄今只有百年,我星印池作为这一代的星辰阁主,愿倾尽一生之力,延续澜州的和平安康。今年是十年一度的人羽两族联姻,会在人族和羽族中选出两位皇嗣,以星辰阁为盟,订下婚约。愿两族交好,澜州太平。下面有请人族太子白庭君。”   白庭君闻言迈步上前,在阶上三步站定,躬身行礼。一举一动都恭谨有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羽族皇帝风天逸。”   羽族众人面面相觑,却不见风天逸身在何处。白庭君也回头向后看去,他就知道这风天逸不会老老实实的同意联姻。星印池又连叫数声,才见风天逸不慌不忙的从门外走来,周身气势尊贵,唇角带笑。   “只是要维护和平,不止一种方法,又何必要联姻呢?师父的用意,我不懂。更何况——”风天逸看着白庭君挑眉邪笑,“羽族之皇与人族的太子,当真要一较高下的话,应该是在床上。”   白庭君听见这话不禁转头看向风天逸,正对上风天逸戏谑的眼神。风天逸笑着说:“别误会,我说的是战场上。”白庭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看这个老司机。   星印池闻言来了兴致,他倒想看看风天逸又要干什么。“那风天逸,你想如何呢?”   风天逸一本正经的看着星印池,“我想请太子殿下点亮七星灯,向神明请命。”   白庭君转过身来,面带惊讶,“风天逸,你是认真的?”   风天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却朝向星印池行了一礼,“启禀师父,徒儿只是觉得,兰州和平百年,人羽两族早已不需要什么联姻。再说了,历来能点亮七星灯之人,从来都是星辰阁最优秀的弟子。这一点,太子殿下实至名归啊。”   白庭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站在那里也不出言打断。他就静静的听风天逸继续瞎编。   星印池见此接着说:“既然风天逸,你想求得神明的意愿,那就让白庭君点亮七星灯吧。”星郁非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然后继续当背景板。   风天逸见状,嘴边挂着一抹坏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后退一步,“请!”   星印池单手负在背后,“人族太子白庭君,日表英气,天资粹美,幼承庭训,德行温良。今代表人羽两族点燃七星灯,为两族联姻,为澜州和平,向天请命。愿两族联姻顺利,澜州大地和平安康。”旁边一人恭敬地双手奉上火种,白庭君顺势接过。风天逸站在一旁对下面使了个眼色,雨瞳木和向从灵对视后也不怀好意的笑了。   白庭君无奈的拿着火种旋身一跃,点燃两盏灯火,待得落地时,风天逸也和众人一起笑着拍手,竟然没有出声嘲讽他。白庭君飞身上去,一手持火种,一手搭在七星灯上。谁料,点完第四盏灯后,七星灯上的灯链竟然断了。七星灯带着白庭君一同坠下,人族弟子惊慌失措。风天逸从容地从腰间抽出鞭子卷上七星灯,手中发力拽向这边,转身挪步一肩扛起七星灯的一边,白庭君也顺势翻身落地扛起另一边。   星郁非适时出声,“把七星灯安放好。”几个弟子赶忙上来将七星灯抬至一边安放,白庭君将手中火种交给侍从,还没来得及请罪,风天逸就已经出声了。   “师父,七星灯乃星辰阁圣物。要是就这么随随便便毁了,实在可惜。”   “是徒儿失察,还请师父责罚。”   风天逸挑眉笑着看向白庭君,“要点燃七星灯,才华与品行缺一不可。先不说你到底是缺了哪一处,七星灯中途坠落,上天已有明示。人羽两族,不宜联姻。”风天逸看向星印池开口道:“这件事其实怪我,若不是天逸执意问天,这件事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风天逸看向星印池,与白庭君一同请罪,“天逸也请师父责罚自己。”星印池站在台上就静静地看着,看他能耍什么花样。“风天逸,你虽贵为羽皇,但在我星辰阁,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就让你看看,老天爷是不会有错的。”说罢,他便走向一旁,打开了监控。监控中显现的画面正是羽族雨瞳木伙同向从灵几人故意毁坏七星灯灯链的情景。星印池戏谑的看着他们,就笑笑不说话。雨瞳木和向从灵顿时有点方。风天逸算好了一切,却没算到这里竟然有监控,导致功亏一篑。   雨瞳木当即跪下请罚,以免累及羽皇。“一切皆因弟子顽劣,请师父责罚。”向从灵几人见状,也立即跪下请罪,“请师父重重降罪。”   “既然如此,那我,就满足你们”让你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走廊处,白庭君和风天逸相向而行,外面是漫天纷飞的雪花。他们本已擦肩而过,却不约而同的又停住了脚步。   风天逸对着白庭君的背影说:“联姻之事,七星灯没有给出结果,你也不要以为,我和你,会有联姻的可能。”   白庭君扭头回答他:“我没有这样想过,甚至没有这样期待过。”白庭君转过身,看着风天逸的眼睛,“你如果这样以为,可就是自作多情了”   风天逸略有些不忿,“今天要不是印池阻挠,七星灯落为大不吉,我原可以摆脱你和你愚蠢的婚事。”   “摆脱我?”白庭君往前走了两步,“我也很想摆脱你,但代价绝不能是霜城的和平。更何况,今天就算师父不做什么,你认为这么做能达到什么目的呢。终结掉人羽两族的百年联姻?这可能吗。”白庭君看着廊外雪花,“到头来,不过是将婚事多拖延几日罢了。”说完,白庭君转身离去。风天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拂袖离开。      ☆、第二章   第二天,星辰阁广场集合。   星印池单手举起镜花佩,站在高台之上。“七星灯一事先不作追究,今日暂且以镜花为信物,为人羽两族定下婚约”   星印池看向风天逸,“风天逸,澜州百年和平,南羽都的未来肩负于你一身,还望你顾全大局。”风天逸满脸不在乎,不过星印池也没指望他能听进去。   星印池转头看向白庭君,“至于白庭君,为师知道你一向稳重,绝不会为个人私念,置澜州与霜城于不顾。”   风天逸歪着头用眼角余光看着白庭君,正好将他生无可恋的表情收入眼中,顿时心生不满。“白庭君,你嘴上说着不想联姻,没想到最后也只能乖乖做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不过本皇想做的事情,还从来没有做不到的。”风天逸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风骚的背影。   白庭君看着风天逸的背影,表情都是虚的,好任性的羽皇。   星印池找白庭君谈话,“白庭君,你与风天逸的婚约,我已经通知了人羽两国。此时你母亲也十分高兴。正式大婚的时间虽还未定,你也要早早做好准备。”   白庭君面色诚恳,双手行礼,“师父,我与羽皇的婚约,还请师父三思。”星印池知道白庭君和风天逸都不同意这婚约,可这百年的规矩,怎么好轻易改了。“此事已不可转圜,两族联姻并非儿戏,你就不必再说了,下去吧!”   风天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人,“抬头!”   羽还真颤巍巍的抬起头,“参见羽皇陛下。”   风天逸放下修甲刀,“说说,为什么想跟随我?”   羽还真小心翼翼的回答:“因为,因为仰慕陛下的高贵和威严。”   这套说辞风天逸已经听得厌烦了,“撒谎,拖出去。”羽还真挣脱着扑向风天逸,眼泪汪汪的说,“请陛下给我一次机会。”   风天逸伸手抬起羽还真的下巴,挑眉道:“你要知道,羽皇的机会可不是随便给的。”   羽还真立刻说:“只要陛下肯答应,我什么都愿意为陛下做。”风天逸闻言,嘴角挑起一抹邪笑,“转过身去,裤子脱了。”   羽还真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啊。啊?”   “嗤,开玩笑。晚上,你跟我去密室。”   夜色已深,羽还真照风天逸的吩咐,提着一个食盒,语气真诚:“两位师兄,我来接班了。”   “接班?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见守卫的师兄有些起疑,羽还真抬手用流光飞环打晕了他们。两位师兄,对不住了。他跑向密室深处,却见到一处机关锁,他小心的破解了机关锁,满心想着这样羽皇可会欢喜。   “这两位师弟负责看守禁室,都让同一种暗器迷晕了。这两根针,是从他们两人身体上拔下来的。请殿下过目。”   白庭君接过暗器,细细观察,“如此精细的暗器,星辰阁中,谁会做得出来?”他正为此心烦,出去散心之时正巧撞见羽还真。他记得,羽还真专攻机巧。仔细看看,羽还真腰间包里别的好像也是针类。白庭君走过去叫住羽还真,将他按在树上,从他腰间抽出一根针,和自己手上得来的一模一样。“你怎么解释?”   羽还真见状只好承认,“禁室的守卫,是我迷晕的。”   白庭君看羽还真的样子也知道他的胆子没那么大,“是不是风天逸让你干的?”羽还真惊诧的看着他,白庭君温声道:“此事可大可小,你跟我去师父那里讲明缘由,说清楚风天逸的目的。”   羽还真乖乖的跟着白庭君去见老师。   “庭君,这就是你说的,迷晕守卫之人?”   “正是”白庭君转头看向羽还真,“羽还真,快把真相告诉师父。”   “启禀师父,我那天新作了暗器,一时难耐,就想找两位师兄一起试一下。但是几处小机关出错,当时暗器射到两位师兄身上,我一时害怕,就跑了。”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你要我来说明真相,我便来了。”   “你!”白庭君这是哪里不知自己受了羽还真的骗,胸中气愤。   “别争了。既然只是意外,那我也不多作追究。禁室禁止弟子擅自出入。羽还真,你若再要试新玩具,还是换个地方吧。”星印池心里也知道,不过既然未酿成祸事,这件事就结了吧。   白庭君猜想风天逸一定是有什么计划的,于是派人暗中探查。戚落霖回报,“属下今日打探到,风天逸今天要夜探禁室。传闻星辰阁禁室中藏有秘宝。殿下,我们是否也去一探?”   “胡闹!”白庭君顿觉心累,风天逸任性也就罢了,怎么他也跟着胡闹。“星辰阁为澜州最为尊贵的地方,私闯禁室并非小事!”   想了一下羽皇的任性程度,白庭君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符递给戚落霖,“拿着这个回霜城,我的七百近侍,听你号令。”   “殿下可是要.....”   “对!我与风天逸婚约在身,不能逃避。今晚我必须阻止他做蠢事!”   然而白庭君没有想到,他信任有加的戚落霖背叛了他,暗中将消息告诉了风天逸。那玉符也落入风天逸手中把玩。   “要阻止我?口气倒是不小。”风天逸挑眉邪笑,“落霖,你做的很好!”   “谢羽皇夸奖!”   “来人。”向从灵闻言奉上一盒黄金,风天逸对戚落霖说,“这都是你应得的。”   戚落霖立刻欣喜接过,连忙道谢。风天逸看着戚落霖腰间挂着的玉牌,歪头瞧了瞧,“你腰间挂着的,是那天师父给白庭君的婚约信物?”   戚落霖上前一步,执起玉牌说:“太子殿下说信物只是个形式,就赐给我了。”风天逸一把夺过,挑眉冷笑道:“有趣!虽然只是个形式,好歹是两族婚约的信物,挂在外人身上也不合适。这样吧,这个东西先交给我保管。我命羽族造办处的人按照原样,用黄金和宝石给你做一个新的。”戚落霖猝不及防之下被夺走玉牌本还有些不满,闻言满心高兴,连声道谢。   ☆、第三章   夜黑风高之时,正是暗中行事的好时候。白庭君已经召集侍卫,准备阻止风天逸夜探禁室。   “殿下,请三思啊!”私闯禁室毕竟非同小可,他作为忠心的手下,还是应该劝谏一下主子的。   “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但风天逸,毕竟与我有婚约在身。若他因私闯禁地得罪了星辰阁,我也脱不了干系。”白庭君十分头疼,这个羽皇,实在太任性。   方夜彦表示赞同,“毕竟是殿下未来的伴侣,此事非插手不可。”   白庭君拍了拍两人的肩,“今晚就有劳大家了,庭君在此谢过。”   一众手下都跪下行礼,“誓死追随殿下!   ”   白庭君换上夜行衣,带着一众侍卫来到禁地,却发现遍地机关,白庭君决定身先士卒。“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看看情况。”   “少主千万小心!”   羽还真躲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见白庭君等人过来了,他转身便去通知了风天逸。白庭君避开机关,将入口附近找遍也没找到风天逸。白庭君一直找到禁室里,风天逸的声音突然响起,“在找谁呢?”   风天逸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衣难言周身华贵,挑眉笑着。白庭君看向风天逸,正想劝他回去,不禁大叫一声“快闪开!”   原来白庭君发现机关被人触动,已经开启。他一边躲闪着机关射出的飞轮,一边接近风天逸的位置。风天逸扬眉笑着看白庭君不停躲闪,却不出手相助,“真是多管闲事。”   躲过了所有机关,白庭君怒气冲冲的走向风天逸,“你胡闹够了没有?”   风天逸微微昂头,“不够!我喜欢我乐意我高兴!”   白庭君正在气头上,羽皇依旧任性,他简直都快要气炸了。“今晚来硬的也要把你带回去!”说罢,便准备打晕打包带走风天逸。风天逸还没拿走镜花佩,怎么肯罢手,当即两人便动上了手。   羽还真在后面看见两人大打出手十分担心,跑向一旁开启了另一重机关。机关被羽还真开启,飞轮又出,其他的小机关层出不穷,白庭君被被机关逼到一旁。羽还真十分关心风天逸是否受伤,“主上,您没事吧?”   风天逸冷下脸来,“谁让你插手了?”   羽还真不知该如何辩解,正在为难之际,突然听见禁室中响起一声,“不好!”风天逸一听,“出事了,走吧。”   路过倒在一旁的白庭君时,风天逸淡然出声,“白庭君,现在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你看着办。”   禁室大门缓缓下落,风天逸从容迈步走出禁室,羽还真和白庭君紧随其后。谁知三人刚出禁室便和老师们带领的搜查队迎面撞上。   “干得不错呀!”星印池玩味的笑着打量两人,“一个太子,一个羽皇,禁室私会啊!看来你们两个的婚礼,必须提前举办了。”   风天逸默默从白庭君身边走开,将羽还真挤过去,“他们两个被我撞见了,师傅可不要误会!”   “我知道事情都是你挑出来的!”星印池看向白庭君,“白庭君,你真的很让为师失望。都给我关起来!统统在戒律室罚跪一晚,明早才准出来!以儆效尤!”羽皇挑挑眉,一脸不满。   “师父就是偏心,凭什么把我跟你们两个关在一起啊!”   “闭嘴,要不是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白庭君你回头去看看后面,右边数第二幅壁画上写的什么内容。”   白庭君听了这话想要转过去,没想到三连环越动越紧,只好三人一起转动。   “人羽两族婚约协定第五十八条,若两族当事人均不认可婚约,可从其中一族另选一身份高贵之人。一旦另选,绝不可再次反悔。”白庭君念到这里,忍不住转头质问风天逸,“你这什么意思?”   风天逸翻了个白眼耐心解释:“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向师傅陈情,就可以拆散这段婚约。我羽族有位飞霜郡主,身份高贵,容貌倾世。虽然你配不上,不过为了两族和平,勉强可以许配给你。”   白庭君听到这话怎会不明白,“娶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你这是强人所难!如果一定要选,还不如选你,至少不是陌生人,我不会同意的!!”   说好的大家都不想联姻,结果机会来了,白庭君却不愿意了,风天逸略有些嘲讽的开口道:“白庭君,你搞清楚,是我,娶你,不是你娶我!”“好办法你不用,那就别怪我动坏主意了。”风天逸闭上眼不看这无理取闹的世界,“反正我是觉得,娶你还不如娶个陌生人呢。”   白庭君深知羽皇任性却不失性,不过他会做出什么可就不一定了,“你想你的,我想我的,最后会怎么样,咱们走着瞧!”   两人关于这个话题不欢而散,修罗场之中羽还真不敢开口,三人一夜无话。   翌日,星印池面带微笑的看着眼前两人,“希望昨天的事之后,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今日我收到女皇的消息,她过几日就要来看你们。”   星印池本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可生情,谁知禁室一夜风天逸和白庭君不欢而散。风天逸翻了个白眼,张口便是一句“老妖婆要过来了?”白庭君闻言瞪了风天逸一眼。   看着两人如今的相处情形,星印池突然有点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第四章   再过几日,人族女皇白雪就要过来。白庭君猜测风天逸这几天肯定会有动作,果不其然当天他便收到手下回禀:浮玉岭结界松动,炎核机甲暴动,结界快要撑不住了!此事事关重大,白庭君当机立断,立即将事情上报老师。星印池率众师生一同修复结界,炎核机甲虽冲了出来,也被安抚了回去,所幸未酿成大祸。   风天逸觉得无聊提前退场,趁机潜入浮玉岭盗取花神阴佩,并留下羽还真的身份玉牌,未曾见到炎核机甲□□伤人的景象。白庭君早有防备只受了些轻伤,星印池将炎核机甲安抚回去后,始终觉得此事蹊跷。星印池返回查探,发现花神阴佩被盗并在台上找到了羽还真的身份玉牌。羽还真按照风天逸的吩咐供认不讳。星印池按照星辰阁的规矩将羽还真逐出师门。   白庭君听闻羽还真被逐出星辰阁,心情颇有些复杂,他知道那羽还真不过是为风天逸做事,最后又用来顶缸的替罪羊罢了。   深夜后山,白庭君邀风天逸三更相见。白庭君早早地便到了后山等他赴约,终于到了三更,风天逸不紧不慢的才前来赴约。   白庭君神色复杂的看着风天逸,“风天逸,我真的看不透你。”   风天逸听着这话只是笑笑却不答话,抬头看着天上落下的雪花,“下雪了。”   白庭君不明白风天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看着风天逸雪中的身影,竟有些恍惚,他从未看透眼前这人。   风天逸回头向他笑笑,“你深夜约我,如果是为了羽还真的事,那我告诉你,他是我的人,我自有我的道理。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们毕竟还有婚约在身.....”   “放心,不会殃及你这人族太子。反正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了。”风天逸挑眉一笑,也不关心白庭君是何反应直接大步离开。   羽还真没想到惩罚如此严重,竟会被逐出星辰阁,心中难过不已。他本想回乡,谁知还未下山就遭人绑架,被囚禁在一间小屋之中。他按下心中悲愤,仔细打量屋中陈设,竟发现满屋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又见灯上贴着一张纸条“任君享用”,悲伤早不知被扔到哪里了。终于等到看守的人为他送饭,羽还真请求亲自向此间主人道谢。   羽还真随着看守走过长长的暗道,结果抬头就看见了风天逸,一瞬间所有的激动和忐忑都被冷却。   “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亲自来感谢我的吗?”风天逸挑眉,玩味的看着他。羽还真看见风天逸,想起自己因他而被逐出星辰阁,气的掉头就走。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恩人....”羽还真转身气愤的看着风天逸,“你玩的我还不够吗?你利用我破坏浮玉岭机关、结界,害得我被逐出师门,你满意了吧?”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继续追随我了?”   “我已经看清你了,我就算一辈子屈居人下,苟延残喘,也绝不再做你的走狗! ”   “好!有骨气!可惜没什么脑子!”风天逸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星辰阁不擅机关术,你继续待在那里有什么前途可言?现在你离开了星辰阁,我给你安排了清风院。你问问你自己,你喜欢那吗?”   羽还真被问得无言以对,呐呐不语。风天逸挑眉,他知道羽还真已经动摇,漫不经心的又抛出一句话,“你真的想回去吗?那个地方可曾有人真心待你?”   羽还真被这句话瞬间秒杀,但他意志坚定,“就算我没有地方去,我也绝不接受你的施舍。”风天逸想了想,决定出杀手锏。   “既然你去意已决,临别之际,我再送你一样东西。”   “你给什么我都不会收的....”羽还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诱惑,回头看了一眼正想表示自己立场坚定就选择了投降。不能怪他意志力薄弱,作为一个理科生,谁都无法拒绝机枢大大著的《渊海天工》。   “这...这不是早就被毁了吗?”羽还真的视线黏在上面,根本无法移开,他的理科魂正熊熊燃烧。   风天逸得意的笑了,“澜州大地没有我风天逸得不到的东西!”   羽还真知趣的说:“你又要我做什么?”   风天逸转身离开,“回你的清风院,做你喜欢的事!”   风天逸独自回到星辰阁中,正好遇见白庭君。   “哟,好的挺快啊!”风天逸双手背在身后,面带嘲讽的向白庭君打招呼。   白庭君轻咳一声,“你赠我伤药,我该对你说声谢谢。”   风天逸嗤笑一声道:“你这么闲,不如想想,你之前的行动三番五次的被我知晓,不觉得奇怪吗?我提醒殿下,以后还要更识人善用才是!”说完便匆匆离去,他今天还有事要做!   风天逸背着机关翼从高崖上一跃而下,借着风力飞翔。风天逸正高兴的时候风力突然变大,顿时失控从天空坠下。雨瞳木正好在附近巡逻,听见声音赶过来。   “陛下,您没事吧?”   “我像是有事的人吗?”   “您这是.....”   “我想和太阳肩并肩,你有意见吗?”   “不敢o(╯□╰)o”   .................   再说那清风院中的羽还真,找不到《渊海天工》的动力篇,准备自力更生去风天逸的屋子里找找看。羽还真四处都找不到《渊海天工》,心烦意乱下被桌上的机关翼所吸引。仔细摸索了一下机关翼,羽还真自言自语道:“虽然已经做得很轻薄,但是材质还是选的不行。如果飞到空中风力加强,能源不够的话便很危险!”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立的FLAG已经应验了。   风天逸带着飞翔失败的怒气回到清风院准备静静,发现羽还真在自己的屋里。羽还真紧张的说明来意,风天逸直接将整本书都给了他,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花神阴佩递给羽还真,“我要你不惜一切,打开它!我要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   ☆、第五章   两族婚约已定,人族女皇白雪前来星辰阁探望。只是这两族和平已久,人族野心难耐,哪个皇者不想一统天下?白雪和白庭君在房中交谈,她这个儿子实在心软。   “你和羽族皇帝已有婚约,只是你切记,不要爱上他!爱情只会让人软弱,会影响你作为储君的判断力!”白雪对白庭君循循善诱,试图让他明白为君之道。白庭君却对此十分无奈。   “儿臣于他无意!”为什么母皇这么担心他喜欢上风天逸,真是.....头疼。   “那羽皇诡计多端,殊为妖艳,你可别受了他的迷惑!”   “母皇放心,儿臣谨记。母皇先去找阁主吧,儿臣出去走走。”白庭君想快点终结这个话题,不如将母皇支开,顺便出去散心。   白庭君在这里头疼白雪对于他以及婚约的关心,清风院里的羽还真尝试了许多方法,终于打开了花神阴佩。花神阴佩掉在地上,里面飞出一朵星流花。羽还真见状连忙起身,试图捉住星流花,送给羽皇,可星流花越飞越快,越飞越高。羽还真拼命向上跳妄想把星流花抓下来,却没留意楼梯,一脚踏空摔得灰头土脸。   风天逸听说人族女皇白雪驾临星辰阁,不想和她碰面,又心烦他和白庭君的婚约至今未废,便决定去清风院看看羽还真的研究进度。风天逸推开门看见羽还真失神的瘫在椅子上,以为是研究太累,随意开口询问进度。   羽还真这才回过神来,却不敢直视风天逸,低着头小声回答:“对不起...”   “打不开?”风天逸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有些糊涂,挑眉道:“打不开就继续想办法”   羽还真为难的从身后拿出花神阴佩,“已经....打开了...”   风天逸诧异的从羽还真手中夺过一看,“怎么会这样....”   “我亲眼看见里面飘出来一朵星流花。”羽还真抬头看了风天逸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可是....我没追上...”   风天逸听了十分恼火,一把拽住羽还真的领子,“你知道你搞砸了一件多重要的事吗?你毁了我的一生!!!” 他松手推开羽还真,看着羽还真不停道歉的样子,气的拂袖而去。   而此时风天逸却不知道那星流花飞向的正是白庭君,他的“未婚妻”! 白庭君在外散心,忽然看见一朵花向他飞来。他好奇的伸出手想要接住星流花,不想星流花竟直接融入了他体内。而这一幕,被一路跟踪白庭君的白雪尽收眼底。白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没想到,这一世的星流花神竟然会是她的儿子,这一次的联姻绝对不能成功!“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任何人都不能成为阻碍!”   白庭君惊诧之后并没有发觉有何改变,也就把这件事放在心底,径自离开准备回房休息,正好和风天逸相遇。风天逸此时心乱如麻,正好遇到白庭君就顺口邀他一起喝酒。他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白庭君竟然真的答应了。月上当空,两人坐在院中饮酒,都是满腹心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上几句。一个劲儿的喝酒,仿佛那不是酒而是水一样。喝着喝着,连风天逸都忘了这酒后劲极大,不可多饮。最后两人喝得烂醉如泥,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的进了卧房,好一夜无声雨。   第二天天亮,两人从宿醉中醒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身上都痕迹斑斑,未着寸缕,昨晚的衣物都散乱的扔在地上。   首先醒来的白庭君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懵逼,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他就告别了曾经。他看着风天逸身上的点点斑斑,有点不知所措。恰在此时风天逸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白庭君的懵逼脸,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一大清早,为什么白庭君会出现在自己屋里。不对,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屋子!   很好,两个当事人都醒了,他们进行了友好的交流,才怪!风天逸假装淡定的起身,“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这婚约,也不必解了!”   白庭君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昨晚,...”   风天逸扣着外衫的扣子,挑眉,“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逃避!”他笑着看看白庭君,“有空纠结昨晚,不如先把衣服穿上。”看着白庭君慌乱的表情,风天逸笑着离开。彼岸花看着风天逸从白庭君房里出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她记得身份尊卑,也知道什么叫少说话多做事,只是静静的目送风天逸离开。   彼岸花端水推门而入正准备服侍少主洗漱,却发现屋子里乱作一团,白庭君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发呆。   “少主?少主有心事?”   “嗯?没事。”白庭君心不在焉的回答彼岸花,心中不停的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果然喝酒误事。白庭君这边懊悔不已,起身去了书房,拿了一本经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风天逸回到风烟渡更衣沐浴后,想起昨夜昏沉间发生的事也是心烦意乱。风天逸拿起鞭子在院中对着木桩不停挥鞭,练习鞭法。父皇在他十岁那年送他鞭子,金玉护盘,内含软铁,本是送他护身的武器,他如今却通过练鞭来冷静。不,不对,夜习刚猛日练精奇,要想熟练掌握一门功夫 ,至少要十六年的时间 ,他只是为了更好的掌握鞭子罢了,不关白庭君什么事。   ☆、第六章   风天逸一个人在院中练鞭,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一直回想昨夜今晨。练武要求心静,现在这样还不如不练。风天逸将鞭子收起来别在腰间,走进房里喝了杯茶冷静一下,“我真是....疯了,怎么会想他!真是疯了!”   白庭君和风天逸此时心情相差无几,两人都十分纠结。于是接下来的好些天,星印池发现这两个人之前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风天逸似乎比以前更加嘲讽白庭君了,白庭君基本都视而不见。星印池觉得郁闷不已,和星郁非咬了一夜耳朵,最后决定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造化,他这个长辈还是不要插手太多。   彼岸花和雨瞳木几人身为离白庭君和风天逸最近的几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古怪。不同于雨瞳木他们如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彼岸花倒是能猜出几分,看着自家少主和羽皇现在的尴尬境况,也知道不能指望两人情商了。这情商低的,真是惨不忍睹,尤其是少主,至少羽皇把撩人的技能点满了。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真的没错。   彼岸花看着向从灵偷偷摸摸交给她的说是送给少主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羽皇送的。什么东西还拿手绢包着,嗯,她就偷偷看一眼,就一眼。彼岸花轻轻挑开手绢,就看见里面包的是一条红豆手链。明晃晃的心意,世人皆知。   白庭君推门而出,就见彼岸花在院中站着像是在等他。彼岸花见他出来,向前走了几步,将手链直接放入白庭君手中,也不管之前答应向从灵的保守秘密,看着白庭君说:“羽族皇帝!”这么明白的表现,少主总该开窍了吧。彼岸花悄悄离开,把空间留给白庭君,深藏功与名。   白庭君握着手链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无人知道,自八岁那年他与风天逸相识,他便决定守护风天逸一生一世,甚至种下蚀骨钉,立下重誓。他耳边似乎又响起当年誓言,“我发誓,一生一世守护风天逸,否则千刀万刃,蚀骨噬心,皇冠落地,众叛亲离,孤独至死!”即便当时风天逸昏了过去不曾听到他的誓约,可天知地知,他亦知!   风天逸前几天随手翻书正好看到这么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一时兴起就亲自用红豆串了一条手链。只是红豆寄相思,放在他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送给白庭君。风天逸把这手链送了出去,想着白庭君该能明白其中含义。计划通的风天逸愉快的拉弓射箭,弓张如满月,四箭齐发,都正中靶心。风天逸看着成果,眯了眯眼,满意的笑了。他说过,在这澜州大地上,没有什么是他风天逸得不到的!白庭君也一样!   羽还真在山下清风院依旧按部就班的做他的技术宅,并且在机关翼方面有了研究成果,从今以后即便羽皇还没有年满20,也可以自由地上天了!真是可喜可贺!   白庭君谨记当年誓言,始终不肯迈出心底的那一步,不过表面上他和风天逸的关系虽算不上和乐融融,也缓和了不少。不过也许是那一条手链挑明了什么,两人之间的隔阂好像消除了一些,连带着日常的相处,白庭君也觉得和以前相比风天逸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改变。不然为什么他会觉得风天逸其实挺好的?明明还是一样的嘲讽,却总觉得那个人只是口不对心?他真是疯了!   星印池眼看两人关系日渐和缓,心知有戏,早课过后悄悄叫住白庭君:“白庭君,你觉得风天逸如何?”   白庭君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有种阁主爱八卦的感觉?按下心中奇怪的念头,白庭君想了想,认真道:“风天逸此人任性终不失性,虽有些高傲,却不过分。可与之深交。”星印池听了白庭君的回答笑得意味深长,随意搪塞了几句就放他离开了。   风天逸注意到了白庭君被星印池叫走谈话,他本来是不怎么上心的,不过星印池一直频繁的看着他,叫住白庭君的时候也是眼含揶揄的看了他好几眼。风天逸顿时就想知道他们要聊些什么了!堂堂羽皇,他怎么可能干出偷听这种事呢?他只是站的离白庭君说话的地方比较近!他这是光明正大的听!只是风天逸没想到,白庭君会这么回答。他以为以白庭君的性格,回答也中规中矩,没想到对自己的评价还不错?羽皇挑眉笑笑,悄悄离开。记住你今天的话,白庭君,将来可就没有机会后悔了!   星辰阁里这几天变得热闹起来,一年一度上元佳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和七夕差不多,但是上元节这天星辰阁不上课啊!有那么一部分弟子趁着上元佳节不声不响就脱了团,这些叛徒!羽还真表示他不准备脱团,他是一个有理想有志气的技术宅。于是在普通的人类还在玩花灯的时候,他应经在研究热气球了!   往年这个时候羽皇和白庭君都会收到许多热情的花灯,今年大概是因为两人已经联姻的缘故,送给两人的花灯少了不少。星印池和星郁非提着相同的花灯高高兴兴的一起过节,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好心的提醒白庭君:“上元佳节,你和风天逸既然已经定了婚约,就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   上元节这一天,仿佛全世界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雨瞳木和向从灵早跑得没影了,另外两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独留风天逸一个人在院子里练鞭。白庭君被彼岸花说动,又被星印池教唆之下就请了风天逸前来。风天逸听了消息停下练鞭,想也知道阁主在中间推了一把。风天逸欣然赴约,到了地方就看见了满地花灯,而白庭君一身白衣站在满地散落的花灯中等着他。白庭君抬头看见风天逸,突然就后悔了,现在感觉好暧昧是怎么回事,这算不算约会?   ☆、第七章   难得独处,难得清静,白庭君和风天逸在这种浪漫的时候选择了——切磋一番!是的,在这种约会的时间,他们选择了打架!当然,点到即止,虽然白庭君在这个过程中挨了一鞭,不过羽皇也没有下重手。伤了后背自然要上药,只是这过程就有些曲折了。   “我自己可以。”白庭君正在努力自力更生中,试图拦下风天逸的手。   “说谎也要说的真一点,你可以就不用我上手了!让人家看见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风天逸挑眉看着白庭君嘴硬坚持,到底是看不下去,还是亲自动手上了药。“这鞭子是我十岁那年父皇所赠,金玉护盘,内含软铁,要是我下了狠手,你今天就别想直起腰!”   白庭君安静的被上药,一时间氛围居然很温馨。风天逸上完了药捏着白庭君的下颔,看着白庭君的眼睛,“我不想和别人过分亲近,因为有了感情就会影响判断。你暂且算是个例外。”说完,风天逸松开手静静地看着白庭君穿好衣服,也不出声调戏。   “一旦有例外,规矩就会被打破。”白庭君整着领子,抬头看着风天逸,认真道:“一旦有了开头,就会继续!”   风天逸闻言笑了笑,单腿屈起,手搭在腿上歪了歪头,“白庭君,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有舍才有得,你想要得到我,你就得先付出更多才行!”   白庭君无言以对,他若是真的喜欢上风天逸,要付出多少才行?“天色已晚,你还不回去,是要在这留宿吗?”   明摆着的逐客令,风天逸哪里听不出来。风天逸看了看天上星子,虽然留宿也没什么,可白庭君都明晃晃赶人了,留着也没意思。风天逸潇洒起身推门而出,走之前顺手拿走了屋内小桌上的花灯,伴着缓缓落下的小雪一步步离开。走到院门时,风天逸回头看了一眼,顿了一下,笑着回了风烟渡。白庭君的屋檐上,一盏灯静静地亮着。   风天逸最近过得很好,嗯,各方面都好。顺便没事去清风院看看羽还真抽查研究进度。羽还真在清风院被好吃好喝的养着,每天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也很开心。虽然羽皇总是要他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羽皇给他的待遇真的很好。看似皆大欢喜的时候,白庭君却收到消息:女皇病重,疑有暗鬼,速归!   白庭君心急如焚的赶回霜城,却发现白雪安然无恙的在处理政事。白雪只说暗鬼已除,要他不必担心。白庭君见母皇无事便想回星辰阁去,谁知白雪竟然不允。这下事情就清楚了,恐怕那些病重、暗鬼,都只是母皇为了骗他回来而撒的谎罢了。白庭君不明白其中缘由,白雪却对他的疑问不加解答,只是带着白庭君前往书房,进了一条密道。密道蜿蜒而下黑暗无比,相隔不远便有一盏油灯次序燃起,昏黄的灯光渐渐将暗道照亮。暗道的尽头通向地下,白雪带着白庭君走上一条复道,在这里,可以将地下耸立的庞然大物看得一清二楚。   白庭君看着眼前的东西,不解的向白雪问道:“母皇,这是什么?”   白雪脸上神情复杂而又有些激动的看着他,“这是你的未来!也是人族的未来——天空城!”白雪按下激动,继续沉声说着,“它是根据渊海天工的设计草图,由数千工匠,沥十年心血建造而成!这里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浸染着我们人族上下的血汗!有了天空城,人族就能飞上天空,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被羽族压制!”白雪一想到,腾飞起来的天空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悬浮战舰,再精良的羽族飞行部队也不敢与之抗衡,声音不由得拔高几分。她激动地看着白庭君,白庭君听着这话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   白廷军诧异的反问白雪,“母皇,您这是要和羽族开战吗?”白雪缓缓转过身来,直视着白庭君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我,而是你!庭君,我要让你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白庭君看着白雪眼中闪烁的野心,他从未像这一刻一般,如此清楚母皇的企图。白雪想要他成为天下之主,可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白庭君神情恍惚的跟着白雪从暗道中出来,一路回了寝宫,一言未发。   一旦天空城腾飞,两族势必开战。天空城要想腾飞,星流花粉必不可少,这一世星流花神还未觉醒尚不知是谁.....星流花......白庭君想到这里又怎么会猜不出呢?呵,他还想着,星流花神一日不觉醒,天空城便一日不会腾飞,却没想到他自己就是这一世的星流花神。   白庭君单手捂脸,笑得满脸苦涩。原来,一直都是他被瞒在鼓里....白庭君扬声叫来方夜彦,低声嘱咐几句又将他叫退。他不能被困在这里,母皇野心勃勃,此次召他回来恐怕是要有所动作了,针对的也只可能是风天逸他们了,毕竟风天逸年纪尚幼,所谓羽皇,手中也无甚实权。   白庭君所料不错,白雪早已将太子犯错,惨遭软禁,三日后受刑。风天逸收到消息,连夜召集属下,进行计划,只为在行刑那天劫走白庭君。白庭君这厢计划着逃离皇宫,却不知那厢方夜彦已经将计划尽数告知了白雪。白雪放出的风声通过宫女的嘴,也传入了白庭君的耳中。白庭君看出白雪是想借这个机会除去风天逸,在所谓的“行刑”前夜准备出逃,谁知白雪早有准备,派人用迷烟将白庭君迷昏了。白庭君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晌午时分,他一醒来就知道不好,利落的打昏了守卫直奔刑场。   风天逸带人潜入刑场,到了行刑的时候,远远地看见‘白庭君’背对着他们跪在地上,当即打了个手势冲了出去,准备劫走白庭君。这时刑场周围悄悄冒出许多弓箭手,侍卫们的手已经握上刀柄。随着风天逸他们的动作,侍卫都拔刀而上,弓箭手在楼上不停放箭。等到凤天逸终于冲到‘白庭君’身前时才发现,这个‘白庭君’根本不是真的!风天逸松开拉着‘白庭君’的手,一脚将他踹开,正好躲过那个死侍手中的匕首。风天逸十分恼火,他竟然上了白雪的当,今天从头到尾就是个陷阱!   白庭君终于赶到刑场的时候,正好看见风天逸他们身陷重围,弓箭手们射出一片箭雨,羽还真带着改进的流光飞环和风天逸一起挡着攻击。白庭君试图让母皇下令放过风天逸。风天逸识破这是个陷阱,已经准备撤退,就在这个时候,乱箭齐发,即便风天逸身手不差也没能挡下所有的箭,一支箭穿过间隙扎进风天逸的胸膛。风天逸身形一顿,直接把箭拔出,随手扔掉。中箭之时,他看见了高台之上白庭君长身玉立的身影。心知今天无法劫走他,风天逸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白庭君看着白雪不肯罢休,弃剑执弓点杀弓箭手,帮风天逸等人撤退。   ☆、第八章   羽还真自恃有改进的流光飞环自请断后,风天逸等人迅速撤离刑场,向城外逃去。白雪下令封锁城门,又命熊棠带人搜捕。熊棠带着数十名侍卫一路追赶,目标直指风天逸!风天逸挑了山间小路,避开许多白雪眼目,半路还是被熊棠发现,一路追赶之下,风天逸逃到了悬崖。风天逸看了看身后追兵,直接走向悬崖,从身侧拉出两个臂环,双手紧紧握住。眼看追兵将至,风天逸身后刷的一下展开一对机关翼,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御风滑行。“羽还真,我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熊棠看着风天逸飞在空中远去的身影,暗恨自己未带弓箭,没能完成女皇陛下的命令。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熊棠带着人不死心的下山沿岸不停搜寻,可惜一无所获。风天逸身受箭伤飞离山崖不远就神志不清,从空中摔了下来。月云奇和向从灵等人在城外会合后,顺着风天逸离开时的大致方向一路小心的避开追兵,一面找寻风天逸,最后抢在熊棠前面找到了落在河岸的羽皇。风天逸受了伤,白雪又在后虎视眈眈,风烟渡也不方便回去了,最好的去处就是南羽都,可风天逸不想回南羽都!   一番追逃下来,天色已经昏黑,风天逸等人在野外生火休息,杜若飞传来警示:敌袭!明月皎皎若玉高悬夜空,天上忽有飞箭穿云而出,杜若飞躲闪不及,一箭穿心而亡,倒在风天逸面前。风天逸眼睁睁看着杜若飞倒在地上,天上黑翅的羽族在半空中不停射出箭矢,箭雨中不时掺杂着几支标枪。风天逸在箭雨逼迫下只能一路躲闪,忽然,黑翅羽族开始有人从天空坠下,原来是摄政王风刃收到了之前杜若飞等人传回的消息,派出心腹裴钰率羽族精英前来迎接。裴钰等人利落的解决了黑翅羽族,将余下几人生擒。   飞船降落,裴钰率众人从飞船上走下来。裴钰躬身行礼,“微臣来迟,陛下受惊了!恭迎羽皇陛下回朝!”   风天逸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裴钰只是侧身敛眉垂手站在一旁,也不出声催促。风天逸看着裴钰的动作,最后还是抬腿上了飞船。   风天逸还是踏上了回南羽都的道路,一场争斗已经开始酝酿。为他们留下断后的羽还真到底势单力孤,不一会儿就被人拿下,押入了一个全是工匠的地方。羽还真被押下去时,只是担忧这段时间不够风天逸等人撤离到更远的地方。风天逸待他不薄,他亦是在一开始就说了什么都愿意为羽皇做,他就是羽皇的一条狗,能为羽皇做事,是他的荣幸。   羽还真初到那里还糊里糊涂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见满屋的机关配件和忙忙碌碌的人族机关师。他好奇地拿起一个组装到一半的机关配件,脑中已经模拟出成品,和他在渊海天工设计图上看见的相差无几。他心下一惊,不知道人族到底要做些什么,竟然在生产这些配件。羽还真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工具,最终眼神定格在一盆炭火上。他径直向炭火走去,随手将一条铁片插入炭火中,从旁边捞上一个锤子挑衅的扔到一个机关师腿上。这里挑起了事端,外边的守卫闻声赶来,羽还真配合的跟着他们进了小黑屋享受单间待遇。   羽还真从小窗那里看着外面的侍卫远去,四处敲着小黑屋的墙壁,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防御薄弱的地方。羽还真坐在地上把他藏在怀里的零件掏出来,把靴子脱了又倒出一堆零件来,看着地上的零件满意的笑了,也不枉他忍着膈脚走了一路!羽还真认真的摆弄着地上的零件,准备着他的逃跑计划。   白庭君帮助风天逸撤退坏了白雪的计划被严加看守,白庭君才发现他身边竟然全都是母皇的人,堂堂太子,竟无一人可用,是不是很可笑?白雪不时来看看他,他知道,只要自己向母皇服软,这软禁就可解除,可要他认同母皇的野心,他做不到!   白雪又来看他了,她试图说服白庭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要记住,你是人族的太子!羽族称雄是因为他们会飞,可如今,我们人族也有了天空城!总有一天,人族会打败羽族,成为整个澜州的皇者!”   “母皇,恕庭君无法认同母皇的野心!”白庭君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心中竟然早已不满足这现有的和平,妄想掀起战火一同澜州!   白雪怒极反笑,“野心?何为野心?称霸天下是每个君王的梦想!如果你连这点野心都没有,将来怎么统御澜州大地?”   “庭君只愿霜城子民幸福安康,永生永世,不受战火侵扰!”   “那你就不配做霜城的储君!”   “庭君,自认无法肩负太子重任,还望母皇另择皇储,放庭君自由!”白庭君掀起衣服下摆缓缓跪下。   白雪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风天逸?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以为,太子之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吗?”   “庭君,心意已决!母皇生我育我之恩,庭君万死不能相报!还请母皇,恕儿臣不孝!”白庭君将头深深埋下,他从未想到,原本的母子竟会走到这种地步。   “好,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你能在水月刑之下走出霜城,我就放你自由!”白雪说出水月刑这等刑罚,不过希望白庭君能够知难而退,谁知白庭君竟一口应下。那是水月刑,几乎无人能走完的水月刑,而今她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外人,要和她决裂,去走那水月刑!   白雪召来天机门人进行水月刑,地点设在霜城宫道,只要白庭君能走出霜城,她就放他离开,而她要在场监刑,亲眼看着白庭君如何离开霜城。天机门人准备好了水月刑所需事物,冲着白庭君说:“水月刑是我天机门中最严酷的刑罚,凡尘之中,众生皆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恨,求不得,一切归于水月镜花。受了水月刑的人,会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人生中最大的痛苦承受一遍。从未有人能在水月刑下生还,更别说走过水月之路,通往新世界。太子殿下,你可想好了?”   白庭君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天机门人见状将一杯(包治百病的板蓝根)药水递给他,另一杯抬手泼在宫道上,白庭君单手接过仰头饮下。白庭君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雪,然后毅然转身走上了宫道。白雪激动的抓住扶手克制着自己叫停的声音,双眼含泪看着白庭君的背影。   白庭君一踏上水月之路,周围的景色迅速染上了山岭绿野的颜色,他抬腿向前行去却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已生出许多荆棘沿着他的腿缠绕上身体,阻碍着他的前行。白庭君不顾荆棘的阻拦,依旧向前走,随着他的动作荆棘不断收紧,刺透衣服,拉扯着他的皮肉,血一点一点从里面渗出来在衣服上染出团团血污。白雪看着白庭君身上渐渐冒出的血迹,到底还是心疼了,“庭君,只要你肯回头,过去的种种,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白庭君身在水月幻境之中,根本听不到外面白雪的话,也听不到彼岸花的哭喊。此时的他在幻境中终于走出了山林,四周场景也变成了河滩。白庭君一眼就看到了风天逸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正想上前,又看见羽还真跑过来抱住风天逸,白庭君顿时呆在原地。风天逸挑眉嘲讽的笑着向他走来,“白庭君,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你?”   白庭君看着向他步步走来的风天逸,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风天逸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抽向白庭君,冷笑一声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人?”   白庭君被鞭子抽倒在地,身上血色晕染的更深。白雪看着白庭君白衣染血,忍不住流下一行清泪,她到底还是个母亲。彼岸花在旁边看着白庭君这样想要过去劝他,却被挡在幻境外面,只能在一边陪着他,不住的哀求他别走了。方夜彦看白庭君如此凄惨也忍不住跪下向白雪求情,白雪含泪怒道:“不许求情!今天白庭君走出霜城,就再也不是我霜城的太子!我只当他死了!!”   幻境外面发生了什么,白庭君都不知道。等他站起来的时候,风天逸和羽还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当年让他种下蚀骨钉的风刃。   ☆、第九章   风刃站在白庭君身前向他走来,一步一质问。 “当年你自愿种下蚀骨钉,立下誓言会一世护他,而今你却害他被你母皇所伤,你失信了。”风刃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把剑,每质问一句,便挥剑一次。“你说过的,千刀万刃!蚀骨噬心!皇冠落地!众叛亲离!孤独至死!”白庭君生生受了风刃七剑,浑身浴血。风刃持剑而立,冷冷的看着他,“你将来必将这些痛苦尝尽!”   白庭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爬起来,一步步向外走去,“庭君,从未忘记....”   白雪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庭君即便如此也要走出霜城,恨声道:“从今往后,白庭君只是一介平民。我倒要看看,失了这人族太子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个风天逸!”   白庭君踉踉跄跄走过宫道,走出城门,身后留下一行血迹,转身面向城门的方向跪下,哑着嗓子喊道:“母皇,恕儿不孝!”说完,白庭君想要起身,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一头栽倒在地。彼岸花见早已泪流满面,见白庭君昏倒在地连忙向外跑去,却被城门士兵拦下。白雪疲惫的挥了挥手,“罢了,随她去吧!”   风天逸回了南羽都,他受的箭伤不重,不过两日几乎已经好了。他虽回了南羽都,却还是关注着白庭君那边的消息。白庭君同白雪闹翻要走水月刑的消息也早就被月云奇报给了他,风天逸疑心这又是个陷阱,最后决定先按兵不动,若消息是真的就将白庭君接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彼岸花扶着白庭君走了许久,最后将他安置在一栋木屋中。可白庭君身上伤痕累累,她为白庭君擦身,每次都是满帕子血,血水端出去了好几盆。白庭君一直昏睡不醒,彼岸花暗自垂泪,心疼她的少主怎么这么傻,为了别人这么伤害自己。   白雪虽然明面上放了白庭君自由不再管他,暗里却命熊棠派人监视,绝不能让白庭君被羽族拐去。风刃作为摄政王,即便是在人族中也有一些线人,早已知道了这一世星流花神便是白庭君,却也知道白雪绝不会轻易让羽族带走白庭君,只好也派人不是监视着白庭君,至于风天逸的那些小动作他也暗中帮上一把。   风天逸得知白庭君重伤,想要将白庭君接到祁阳宫疗伤,可如今雪家尚且虎视眈眈想要谋夺这羽族皇位,他未满二十手中无权可以说处处受限。雨瞳木看出风天逸心中忧虑,领来一位医生。“这位是我们雨家家臣,秋亭先生。秋亭先生的人品和医道都值得信赖,不如请他过去为白庭君诊治。”风天逸听完觉得可行,同意了雨瞳木的想法。秋亭趁着夜色去为白庭君进行了诊治,亲自看过白庭君的伤势后,秋亭苦着张脸回去向风天逸禀报。   风天逸双手负于身后,背对着秋亭,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他怎么样?”   秋亭拱手行礼,苦着张脸道:“水月刑看似他受了外伤,实则是震碎了他的心脉,他最多就只能再活三日。”风天逸闻言诧异转身,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一点,“你说什么?”秋亭一看风天逸这般态度脸色更加难看几分,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风天逸思前想后拿出羽族神药交给秋亭,要他送给白庭君。彼岸花看着白庭君伤得如此之重,决定相信秋亭,喂白庭君服下了神药。果然,白庭君付下神药后伤势快速好转。秋亭见白庭君付下神药后,再次诊断,确定白庭君无碍后回去复命。风天逸那边正因为雪肃的事心情不好,若飞的尸身又突然七窍流血,一件件事都压在一起,他实在难以放松。   想到白庭君,风天逸脸上担忧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服药后,好了没?”看着秋亭回来了,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玩着一只酒杯,没人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早已泛白。   “白庭君服药后,我又诊了脉,他已经无碍了。”听着秋亭的回答,他心里稍稍落定,又抛给秋亭一个任务,“杜若飞尸身突然七窍流血,你可查出原因了?”   秋亭随雨瞳木去验了杜若飞的尸体,这结果,他斟酌着措辞小心的回答风天逸,“杜公子表面看是被弓箭所伤,其实真正致命的,是弓箭上所喂的剧毒‘踏血寻梅’所致,所以死后才会七窍流血。”月云奇奇怪的问出为何他从未听说过“踏血寻梅”,秋亭听了这话十分为难的道:“这‘踏血寻梅’所踏的是鲜血的血,伤者一旦流血,剧毒便会马上深入身体五脏六腑,无药可救。因此毒过于凶险,一不小心施毒者自己也会性命不保,所以在十多年前,就被先皇禁用。”   风天逸听秋亭说了这么久都没说出最重要的东西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秋亭闻言脸色更为难了,“如今此毒再现,这唯一的可能就是.....”秋亭拉长了声音却不肯再说,雨瞳木见状出声,“出了任何事情,有羽皇陛下给你做主。”秋亭听了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回陛下,当年研制踏血寻梅的,是雪家人!”风天逸听到这里怎么会想不到,他闭上眼,略有些疲惫的吐出一个名字,“雪凛!”   秋亭听见这个名字脸色大变,立即跪倒在地,“陛下,我可什么都没说呀!陛下!”   风天逸这边争斗不断,雪家势大,身后又隐隐站着摄政王,要想除去着实不易。风天逸起身出去,竟在路上看见了本该被处死的雪肃,他快步上前揪着雪肃的领子,“告诉我,你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雪肃面色惶恐不知该怎么辩解。   裴钰急忙从后面走过来躬身行李,“启禀陛下,宽恕雪大人,是摄政王的意思。”   风天逸盯着裴钰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裴钰状似无奈的笑了笑,“摄政王有令,雪大人,不能斩。”   风天逸听了冷笑一声,“是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羽皇说了算,还是我那敬爱的叔叔说了算!”边说着,风天逸出手将裴钰手中的剑从剑鞘中拔出,便要斩向雪肃。裴钰错身前踏一步挡在雪肃身前,面色诚恳地说:“陛下,恕微臣不敬,先皇留下的遗诏是在您二十岁展翼飞翔之前,凡涉及到军政大事,需交由摄政王定夺!”   风天逸看着裴钰的表情不禁怒气上涌,他瞪着裴钰,“我斩一个贪官也算军政大事吗?”   裴钰微微低了低头笑着说:“其实,何为军事大事,本身就足以是一件军政大事了。”他一边笑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见此牌,如见摄政王亲临!”风天逸直直的看着裴钰的脸,缓缓将剑从裴钰的肩上移开,一把扔到了地上,冷哼一声转身走开。   ☆、第十章   风天逸走后,裴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雪族此时的确得意忘形了,可羽皇到底羽翼未丰,还需磨练啊。   风刃坐在那里听曲。水柱从墙上兽首口中吐出,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入下方琉璃杯中,以杯为琴,以水为弦,按宫商角徽羽五音规律放置,水落入杯中,奏出泠泠妙乐。声音在空荡的宫殿中回响,裴钰悄无声息的走入殿内静静的侍立一旁。半晌,风刃偏了偏头,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裴钰看着风刃的动作,立即趁势禀报风天逸近日来的动作。风刃静静地听着,心中感叹风天逸到底还是只雏鹰。君王,喜怒不该形于色,爱恨不该耽于己。“少说,多做。花神阴佩已经觉醒,澜州的天下,快要乱了。有些消息,也该让白庭君知道了。”   裴钰作为风刃的心腹,深知该做什么,只是冷静的接受命令,转身出去安排。白庭君服下羽族神药又昏睡一日后,终于转醒。彼岸花看着白庭君醒来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心疼道:“少主,我身在局外看得分明。你明明喜欢风天逸,却从来不说,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白庭君单手撑着坐起来,对彼岸花苦涩一笑,“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种折磨。如果不想受折磨,就不如不喜欢了。”白庭君看着为他手上伤口细心缠着纱布的彼岸花,“如今我已不是霜城太子,你也不必唤我少主,不如去寻你自己的前程吧。”   彼岸花脸色一变,对着白庭君诚恳道:“自少主救我收留我后,少主的前程,就是我的前程。”   白庭君被这番话说的有些动容,只是气氛十分尴尬,他也不知说什么好。“我有些饿了,要不,你给我煮碗粥吧。”彼岸花随即出去煮粥,过了一会粥已经煮好,彼岸花端着粥正准备送进屋中,发现一只鹰从天际俯冲而下停在她身前。这鹰看起来神勇无比,带着野性的桀骜,又有几分灵性,只停在地上一直看着她。看她看过来,这鹰又将左腿抬了抬,原来这鹰腿上绑着一张纸条。   彼岸花将粥放下,从鹰腿上抽出纸条打开一看,双手一颤。纸条上写着: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可寻花神恋人。花神动情,将受无边痛楚,自思量。   彼岸花将纸条下端撕掉,折平了藏在袖口,端着粥进了屋。她看着白庭君低头喝粥的样子,山风从窗口荡过,鸟鸣声声,一切莫不安详,可她袖口中藏得那张纸条,会打破这一切,她真的要拿给少主吗?白庭君抬头看见彼岸花心事重重的模样,脱口而出:“你在忧虑什么?”   彼岸花皱着眉头,犹豫着还是从袖口拿出了纸条,“我在院中收到了这个,似乎,和太子有关。”   白庭君接过来一看,脸色一肃,“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花神阳佩。”他看向彼岸花,“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彼岸花敛下眉目,“我服侍少主多年,有些地方,我怕是比少主自己更清楚,您背上的胎记是一朵星流花。您不知道,也许是少时花朵过小,又缩成一团就被宫中嬷嬷看错了。”   白庭君捏着手中的纸条,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按着这上面说的线索去寻那花神阳佩。只是,花神阴佩被盗,到时花神阳佩出世,恐怕母...女皇,乃至这天下都不会安生了。白庭君打定主意寻花神阳佩,却不明白‘灯灭影生’何解,灯灭了,哪里来的影子呢?他将疑问说出,彼岸花听了,敛下的眼中惊起波澜又平复。   彼岸花拿起灯剪将烛台的灯芯剪短些,烛火跳动了一下,蜡泪浸透了棉线,不时响起几声烛花爆开的声音,烛火照亮了木屋。白庭君已经合衣睡下,彼岸花看了看屋外的夜空,好似一块黑色幕布,月亮被乌云遮去大半,月华只有几缕散射大地,此夜,一颗星子也无。彼岸花等了一会,确定白庭君已经熟睡,去了侧房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悄无声息的离开去了星辰阁。彼岸花不知道,在她走后,白庭君悄悄睁开了双眼。   “灯灭影生”若说这世上有什么灯,灭了还能有影子,除了星辰阁内供着的七星灯,彼岸花再想不到还有什么灯可以。她知道,少主出身星辰阁对那里有情,七星灯象征澜州大地的和平安康,少主他绝下不了手灭了七星灯。可她不怕,若老天果真要惩罚,那就罚她好了。彼岸花正要拔下头上的簪子灭了七星灯,身后突然冒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彼岸花回头一看,竟是白庭君。   彼岸花十分惊讶,“少主,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庭君不答反问,“你来七星殿做什么?”   彼岸花后退一步,簪子攥在手中,侧身看向七星灯,“灯灭影生,灯,就在这里,就看你如何抉择了。”   白庭君闻言楞了一下,“你说,什么?”彼岸花见他愣在原地,也不答话,抬手指向七星灯,簪子飞射而出灭掉一盏灯,剩下六盏灯火摇曳。   白庭君没想到彼岸花会这么做,“谁说‘灯灭影生’一定就是七星灯了?”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彼岸花仰头看着白庭君,“现今澜州大地安康已然被打碎,不如让我灭了七星灯,求个明白!”彼岸花向前就要灭了剩下六盏灯,白庭君却出手阻止,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打斗声惊动了巡回的守卫,守卫迅速报给了星印池。星郁非提着一柄剑率先赶到七星殿,剑锋直指白庭君,“大胆狂徒,竟敢破坏七星灯!”   白庭君闻声转过身来,叫了一声师父。星郁非没想到,破坏七星灯的狂徒竟会是白庭君。星郁非看着白庭君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彼岸花彼岸花,心下已然明了。星郁非越过白庭君,提剑便刺彼岸花。白庭君转身回护不及,彼岸花被星郁非一掌打伤在地。星郁非剑横在白庭君身前,拦住他走向七星灯的路上。彼岸花躺在地上,着急的喊出:“少主,阳佩!”   七星灯已经灭了一盏,今日若不一试,日后必然会加强防守。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今夜怕再无可能。思及此处,白庭君眼神一凛,反手夺过星郁非的剑,飞掷而出斩断了七星灯灯链。星郁非反应过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星灯坠下,灯火尽灭。七星灯灭后,七星殿的地上忽然显现出一朵彼岸花来。白庭君趁着星郁非愣在原地之时,拉着彼岸花翻窗而逃。星印池赶来时,只余一地狼藉。他迅速下令,通缉搜捕白庭君!   ☆、第十一章   白庭君带着彼岸花从小路逃走,一路避开星辰阁的搜捕。好容易到了安全的地方,彼岸花正想说话,白庭君一下子心神放松便吐了口血,可吓坏了彼岸花。白庭君摆手示意无事,只是扶着树缓缓坐下。彼岸花扶着白庭君回了木屋,白庭君重伤初愈又与星郁非一番打斗,梳洗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星印池看着七星殿内满地狼藉,询问星郁非事情经过,星郁非详细的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可七星灯灭后显现的那个彼岸花影,他们都不清楚到底是何含义。七星殿内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星谷玄,星谷玄表示:七星灯碎,虽然不吉利,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觉。这个事情可以明天再说。说笑间就要往回走。   星印池和星郁非连忙拉住他,向他询问关于彼岸花的事情。星谷玄听他们说了彼岸花影,终于正色。星谷玄拿着酒葫芦来回踱步,思量着最近发生的事,“花神阴佩丢失,彼岸花觉醒。”他大惊失色,“这是,星流花神要现身了。”星郁非不明白,阴阳双佩聚齐,星流花神才会觉醒,星辰阁只负责看守阴佩,莫非彼岸花与阳佩有关?星郁非与星印池对于这些都略知一二,两人对视一眼皆躬身行礼,“还请师叔详解!”   星谷玄左右推辞,星印池眼神示意星郁非,星郁非心领神会,立即开始灌星谷玄酒。“师叔,来来来,喝一口喝一口。”星谷玄被强行灌下一口酒,叹了口气认命的开始讲远古时期片羽和韶舞的故事。星谷玄说完,叹了口气,“阴阳两佩相合,这就意味着,星流花神和他的爱人将要相聚了。彼岸花出世,他的爱人也要觉醒了。”只是星郁非想不通,这些事他们尚且不知,白庭君又是如何知道的。星印池叹气,白庭君此人心性良善,可惜看不破情关。   白庭君昏昏睡去,外事不知。彼岸花推门而出,悄悄的去了后山。彼岸花在后山一处山崖前停下,她摸出一个玉质短笛,吹奏起意志奇怪的曲子。她知道天涯子就在这里,低头解开衣带,露出后背上的花。天涯子从山崖间走出,渴望的走向彼岸花。彼岸花听见脚步声便系上了衣带。   彼岸花微微扭头,“灯灭影生,泪溶朱砂,飞花入泥,一线天际。这四句话的关键,是我吗?”天涯子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彼岸花将七星灯灭,影生彼岸的事说出。天涯子恍然大悟,“星流花神提前觉醒了,你背上的花已经开了,说明花神阴佩已经找到了主人。下一个出世的应该就是阳佩了。”彼岸花终于明白,那张字条上写的是真的。这四句话,怕是都会在她身上应验。   “只有照这十六字说的做,才能找到阳佩吗?”彼岸花早知结果,前两句已经实现,后两句....为什么,是她?   无涯子安慰她,“一线天际可以理解为一线生机,或许你还有那一线生机。只是这泪溶朱砂,我参不透。”   彼岸花眼中含泪,说起那年她沦落风尘,因背上有花被视为妖异,被一群市井流氓逼至一线天,被少主救下,从此改名彼岸花跟在少主身边。少主带她策马离开时,她眼中落了朱砂,少主说:“哭一哭就好了,哭一哭朱砂自然能融化,其他事也是如此,哭一哭就过去了。”   她此时多想,哭一哭,这件事就过去了,可是不能。   少主注定的恋人啊,大概就是羽族皇帝吧。那个人若是真的喜欢太子,怎么会让少主难过呢。只要为了少主,她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什么是她?彼岸花擦干泪水,遥望夜色中苍茫的远方。   第二天白庭君醒来不见彼岸花的身影,四处找遍,只找到了一支短笛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一线天际,故地重游。白庭君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故地重游,指的是当初救下彼岸花的悬崖一线天。他匆匆赶去,只见彼岸花早已等在那里。彼岸花站在悬崖边上,抬头看着天上来来去去的云,“少主,你看这天上的云,多么自由!”白庭君不明白彼岸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彼岸花转过身看着白庭君,笑着说:“少主可还记得这里,当初你就是从这里救下的我。”   彼岸花离悬崖边不过几步之遥,山风将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白庭君看的心中更加不安,“我记得,你快过来,那里风大不安全。”   彼岸花闻言反而后退一步,离悬崖更近了些。她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匕首递向白庭君,明明笑着却十分难过,“少主不是不明白那十六字何解吗?若我说,我就是关键呢?”   白庭君不肯接过匕首,他怎么也没想到线索会是这样,彼岸花在他身边多年,他怎么下得去手?彼岸花看出他的犹豫,举着匕首满目哀伤,“心慈手软,终将一事无成。只要你一刀下去,你就能找到花神阳佩啦。”彼岸花见白庭君念及多年情谊始终无法抉择,到底不忍她的少主为难,将曾经撕下的纸条放入白庭君怀中后一把推开,毅然跳下了悬崖。白庭君被推倒在地来不及拉住她,眼睁睁的看着彼岸花跳下悬崖,想起和彼岸花的过去种种追悔莫及。悬崖下散发出一阵红光,花神阳佩从崖下缓缓升起,落入白庭君手中。白庭君握着手中的阳佩,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白庭君一路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看着和彼岸花一同住过的地方触景伤情。晚间,白庭君点明了烛火,脱下外衣时纸条从怀中掉下。纸条两面都写了字,一面写着“可寻花神恋人。花神动情,将受无边痛楚,自思量。”,另一面写着“晚获为良实,愿君且安宁”。一夕之间,他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难道,他真的从一开始就做错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呵,母皇说的没错,如今的他没资格了。   被遗忘好久的羽还真靠着偷渡来的零件制作出了可以打开牢笼的武器,悄悄地从墙上开了一块砖,从砖后意外发现的密道逃离。只是密道尽头并非他以为的外面,而是关押机枢的地方。机枢戴着面具被锁了起来,羽还真凭借渊海天工的记载试图打开情人结,就在此时,白雪突然前来,羽还真答应机枢待到无人之时再来。老实的羽还真躲在密道中没想到,他因此知道了许多陈年旧事。   白雪揭开面具,机枢已经恢复了当年的容貌。白雪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抚上机枢的脸,回忆起自己少女时代与机枢相恋的往事,并且希望能够与机枢重修于好。机枢被情人结锁在椅子上无法动弹,怒斥当年是白雪亲手为了心中权欲而将天空城图纸献给皇帝,使得天空城成为了人族抗衡羽族的武器,两人因意念不和而分道扬镳。机枢更加怨恨他后来与林睿竹相爱,白雪却在林睿竹生产那日偷袭,最后导致林睿竹及其腹中胎儿惨死,自己也不得不跳崖逃跑,服下修罗丹改名换姓苟且偷生。   白雪也痛恨机枢背弃两人的爱情,不肯放下仇恨。她认为如果不是机枢,她就不会一步步被逼上皇位,不会被逼着嫁给不爱的男人,更不会成为如今为了手中权力不择手段的女皇。白雪见机枢顽固不化,面目狰狞的离开了密室。羽还真听了一会,从密道中出来想要解开情人结。羽还真一步步解开情人结,却发现机枢对其了如指掌。正当羽还真苦恼最后一重机关时,机枢猜测情至死方休,生死相依,要羽还真逆转走位将他脖子后的刺扎入,果然打开了情人结。看着机枢风轻云淡的样子,羽还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他的偶像机枢,激动得不能自己,跟着偶像逃离了牢房回到了清风院。   ☆、第十二章   风天逸知道杜若飞尸身七窍流血的原因竟是因为雪家研发的踏血寻梅气愤不已,决心定要为他报仇。   雪凛多日不见风刃甚是想念,恰巧路遇裴钰,“裴侍卫,最近很少见王爷露面,也不知道王爷在忙些什么?”   裴钰暂时也没什么事也就陪着雪凛走走,听了雪凛的问话,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答道:“王爷兴致好,正在打猎。”   “打猎”雪凛不明白这时候风刃打什么猎,不过,他高兴就好。裴钰又解释了一句,“好像是在猎一只雏鹰。”   雪凛还想再问些什么,风天逸忽然宣他去祁阳宫侍疾。雪凛心里瞬间闪过好多阴谋论,一甩袖子还是决定跟着雨瞳木去了祁阳宫。风天逸坐在祁阳宫的座椅上,手中拿着鞭子,眼中戾气翻腾。雪凛悠哉悠哉的走进祁阳宫中,他身为臣子见了羽皇却不下跪。向从灵怒斥其不敬,雪凛反唇相讥道:“臣征战半生,腿上烙下残疾,实在是跪不下呀!”雪凛口中虽在开脱,可脸上讥讽的笑却是明晃晃的挑衅,态度十分傲慢。   风天逸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持鞭,他看着雪凛,“雪凛,你心中可还有半点君臣之道?”   雪凛看出风天逸身上杀意却毫不顾忌,“陛下息怒,臣此次可是来给陛下侍疾的。”   风天逸冷笑一声,“侍疾?你可知,我生的什么病?”   雪凛满不在乎的说:“若臣所料不错,陛下回南羽都途中遇刺,随行的杜若飞因此枉死,这,怕就是陛下的心病了吧。”   风天逸听着雪凛漫不经心的口吻顿时怒火中烧,用鞭子指着雪凛一字一句道:“你错了,你这谋逆君上的贼子,才是我的心病!来人!”情势顿时变得剑拔弩张,月云奇从门口拔剑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队士兵将雪凛团团围住,雪凛站在原地却丝毫不害怕。   雪凛老神在在捋了捋衣袖,“竖子,我雪凛征战沙场半生,什么场面我没见过?今日这点阵仗,怕是入不了我的法眼啊。”   风天逸从主位上走下来,甩了甩鞭子,“雪大人位高权重,你杀害杜若飞一事,寻常法自治不了你。我思来想去,也只有在这祁阳宫中才是我说了算。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雪凛却哈哈大笑,“陛下可别忘了,我是国之重臣,众目睽睽之下进了这里,却死在这。陛下又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呢?”雪凛丝毫不怕风天逸动手,若是今日风天逸敢动手,到时朝中人人自危,人心离散,摄政王取而代之轻而易举。   雪凛得意的看着风天逸等人不敢轻举妄动,“我今天站在这里告诉你,杜若飞的确是我杀的,当日若不是他阻挠,死的人就是你!可就算我承认,你又能奈我何?”雪凛推开身边众人往前几步,直视风天逸嘲讽的笑了,“陛下啊,跟我斗.....”后面的话隐下不说,众人却也明白是什么,雪凛大笑着转身离开。风天逸却叫住了他,雪凛停在原地,就在这时,屏风后突然走出四位大臣。没想到风天逸早有准备,在这里等着他。四位大臣在屏风后将雪凛以下犯上的言行看得一清二楚,风天逸将雪凛打入天牢,即可通报摄政王下达处死令。   深夜,风天逸终于将雪凛打入天牢,可他总觉得迟则生变,可恨他仍未年满二十,他的印玺上还要加上风刃的朱批,朱批一日不下,他便一日无法安心。果然,他的担忧是对的。裴钰带着一纸家书来见风天逸,家书中写的是当时在场的四位大臣贪污腐败的罪证,罪证一旦公开,四人就会变成人人唾骂的罪臣,有谁会相信罪臣的供词呢?   裴钰温声道:“王爷念在他们曾为南羽都立下汗马功劳,只看陛下是否一样垂怜四位老臣了。”裴钰转诉风刃的话,好言相劝,话语间却是以四位大臣的性命威胁风天逸。形势比人强,风天逸无奈之下只能要回处死令。   雪飞霜自风天逸回南羽都后多次邀约,风天逸都避而不见。她暗中夺回杜若飞的尸身送还给风天逸,风天逸应该感激她。雪飞霜趁机再次邀约风天逸一聚,亲手做了生切十二品,可过了约定的时辰也没等来风天逸。雪晴身为雪飞霜的贴身侍女,与她情同姐妹,不忍看她苦等,悄悄去了事务司问明风天逸最近的行踪。   雪飞霜看着雪晴进来欣喜的问道:“羽皇的銮驾何时才到?”雪晴十分为难的回答昨日便请过羽皇数次,都未曾见着羽皇。事务司那边又说羽皇近日心情不好,今日更是十分恼怒。雪飞霜哪里知道她送回杜若飞尸身反倒查出雪家研制的踏血寻梅,再加上雪凛的事,更加惹得风天逸不痛快,又怎会来见她。   雪飞霜喝退所有人,独留自己一人暗自神伤,雪凛气冲冲的走进来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雪忠没能烧毁杜若飞的尸身,不敢有所隐瞒,将事情经过都报给了雪凛。雪凛刚刚从天牢中出来,这件事无异于火上浇油,使得他心中怒火烧的更旺。雪凛怒视雪飞霜,“今日若不是我查问雪忠,我都不知道雪家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雪飞霜捂着脸委屈的看着雪凛,“说这话的,合该是我。如今南羽都谁人不知,哥哥有了摄政王撑腰,半点都不把羽皇放在眼里了。哥哥,我不能看着你带雪家,回不了头。”   雪凛气愤不已,当年本是风雪两家共同打下的江山,凭什么南羽都落在风家手中,他的妹妹也一心向着那风天逸。   雪飞霜还想再开口劝劝雪凛,雪凛指着雪飞霜气急败坏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身上已经有了婚约。别说你们不可能,就算你嫁过去,至多不过是为了延续香火的侧妃罢了。更何况,我是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雪飞霜不甘心,为什么哥哥和风刃走得这么近,却不许自己亲近风天逸?“你我都是雪家人,就像风刃和风天逸都姓风一样。世人皆知风刃性情残暴,难道他这摄政王得了天下,我们雪家就能得了好处不成?哥哥,你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雪家将来可以依仗的人!”   雪凛听了心却越来越沉,“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风天逸。”雪飞霜也不掩饰心中所想,“雪家是羽族重臣,我雪飞霜何等尊贵,除了他,谁能配得上我?”   雪凛看着雪飞霜微微发红的脸,他心中有些酸涩,“飞霜,你莫怪哥哥没提醒过你,他心中若有你,就不会处处为难雪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了雪家,你什么都不是!朝堂上的事,你也不要插手了。”说完,雪凛双手背在身后独自离开,月光下他的背也已不似年轻时挺直。   ☆、第十三章   风天逸回到南羽都后诸事不顺,杜若飞为护他枉死,而他处处受制,竟然连害死兄弟的杀人凶手都无法惩治。连日来的怒火与委屈萦绕心头,风天逸回到祁阳宫内一鞭子将瓷器都抽碎在地上,最后靠着柱子缓缓坐下,双手抱膝将头埋进去小声的哭了。风刃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外,看着风天逸露在柱外的衣角,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羽还真带着机枢回到清风院,兴致勃勃地向偶像展示自己的各种创造发明,并且花式夸奖偶像。(论一个追星族的基本素养和特在潜质)   “您是我最崇拜的人,我真没想到,我能有机会见到您。”羽还真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芒,痴汉的笑了并且激动地伸出了双手,“您是真的吗?让我摸摸您!”   机枢一巴掌拍掉了羽还真的咸猪手。羽还真开启痴汉模式,自来熟的叫上了师父,然而机枢并不愿收徒。羽还真被偶像一再拒绝,委屈的看着偶像,可怜巴巴的表情,湿漉漉的双眼就像小奶狗一样惹人怜惜。机枢假装视而不见,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渊海天工》仔细翻阅。羽还真跪在地上请求机枢能够收自己为徒,眼泪汪汪说起自己在家族里地位卑微自己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机枢看着羽还真的各种发明和《渊海天工》书页处的细微磨损也知道羽还真是真的喜欢机关术,听羽还真说起身世可怜,再加上他不愿一身机关术就此失传,最终还是收下了羽还真。人族有天空城,那他就为羽族培养一个机关大师,也算平衡。羽还真成功拜入机枢门下欣喜若狂,日日同机枢一起学习机关术,一步一步接近诺贝尔。   白庭君打碎了七星灯,星辰阁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他日日苦练剑术,投入身心免得颓废。   风天逸决定为杜若飞举行冥空葬礼,众人都没有异议,谁知雪凛却站出来反驳。“陛下,冥空葬礼就算是年高德昭的皇族也未必能享有。杜若飞英年早逝,又尚未建功立业,如何当此大礼?”   风天逸坐在皇位上怒极反笑,“杜若飞英勇护驾,代本皇死于,贼人之手,这就是最大的功勋!”他盯着雪凛冷笑道:“又或者,雪大人觉得本皇死了也无所谓,南羽都正好可以换一个新主子了?”   风天逸的话说的朝堂上人心涌动,雪凛自知此话无可辩驳,但是,“陛下可是忘了,您也未满二十岁?”这话戳到了风天逸的痛处,风天逸当即表示冥空葬礼将由八大贵族代为执行。   风天逸心中难过于自己尚不能飞,不能参加杜若飞的冥空葬礼,一面安排着杜若飞的葬礼,八大回族都同意参加,风刃也对此事毫无异议轻易的下了朱批。第二天风天逸等人都换上了一身白衣,一早等在葬礼上,时间过了很久,八大贵族却无一人到场。雨瞳木去请几位贵族,却被告知几位大人应邀去参加风刃的宴会不能举行葬礼了。雪凛在葬礼上穿了一身红色华服,不请自来,极尽挑衅之言。风天逸等人因为不能飞,无法为若飞举行冥空葬礼。风天逸默默忍下这些,只等来日一起报仇。   雪凛走后不久,忽然有一人蒙面,说是仰慕追随羽皇之人,愿为羽皇效力。此人不知年龄,不知容貌,却已经展翼,为若飞举行了冥空葬礼。风天逸看着空中飘洒的骨灰,一滴泪静静滑落。冥空葬礼完毕,那人只字未说便振翅飞走了,匆忙间,那人身上掉下一块玉佩。风天逸回忆此人之前的声音总觉得有些奇怪和耳熟,可怎么想也不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葬礼结束,风天逸回想这些年来发生的事,独自一人去了先皇陵寝。风天逸恭敬地上了三炷香,“父皇,世人永远只会记得成功,忘记失败。我现在倒是有点懂父皇的意思了!如今我就像当年的清风,你用风刃压着我,也是想熬一熬我这雏鹰。若我死在了半路上,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对吗!”   风天逸暗中联系上了白庭君,约定过段时间相见,白庭君心中猜测风天逸是否会是阳佩所指向的人,又不敢确定,只能等相见之时再弄明白。   风天逸回去却被告知摄政王把祁阳宫内的宫人全部换掉了。风天逸喝退所有下人,掀开小几,发现他藏在祁阳宫中可以统帅禁军的金羽令不见了,那本是他对抗风刃的最后一张底牌。风天逸知道自己如今要再想扳倒雪家,从风刃手中□□恐怕更难,索性装出沉迷女色耽于玩乐的样子,日日流连于莺歌燕舞中。   羽还真和机枢师徒相处和睦,羽还真对现状心满意足,机枢心中却仍有隐忧,时常在月下望着霜城方向出神。白雪得知机枢逃走并且久寻不着十分震怒,侍女乘机献上在机枢家中搜到的一匹铜制小马。白雪手中抚摸着小马,又找出一个小木人,睹物思人,想起他们的过去。偌大的宫殿中,她一身华服,皇冠加身,也掩不住内心的孤寂和怀恋。   风刃宴请众臣, 风天逸不请自来,在大殿之上请求风刃赐婚雪飞霜嫁给自己。风刃拿着酒杯坐在主位上玩味的笑了,“我的好侄儿,你是准备好了,要做一个傀儡了吗?”   风天逸但笑不语,只是又重申了一遍请求。风刃明白风天逸已经自暴自弃,爽快的答应了赐婚,表面上为了做戏还是为难风天逸,让风天逸喝光宴席上所有的酒。风天逸直接拿起酒就灌,喝到最后已经站不稳了,还是强撑着行礼告辞。   雪凛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驳了风刃的面子,宴会结束后径自去了密室中等着风刃。风刃回了寝宫,想到赐婚的事准备安抚雪凛一番,没想到一进密室就看到早早等候的雪凛。看到风刃来了,雪凛急忙起身,顺手将刚刚用的杯子放回架子上,“王爷来了。风天逸如今自暴自弃,愿意做个傀儡,看来微臣不用等到他二十岁展翼礼了。”   风刃听了暗自皱了眉头,最近事情变化太多,他也有些累了。风刃扭了扭脖子,“你的心,太急了。”   雪凛贪婪的看着风刃,他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可是赐婚一事,他实在不能同意。雪凛不满的高声道:“微臣并非故意揣摩王爷的心思,只是,风天逸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啊。既然已经决定要动手杀了他,为什么还要牺牲舍妹?”   风刃早就料到雪凛一定不同意,淡定的答道:“整个南羽都都知道,雪飞霜喜欢风天逸,本王成全了她,何来牺牲一词?”   雪凛气愤的说:“风天逸一死,舍妹岂不是要做寡妇?”风刃淡定安抚雪凛,大婚之日,便是动手之时,届时他掷杯为号。   ☆、第十四章   风天逸假装颓废请求赐婚,实际上暗地里已将暗哨送入了禁军各处。他秘密召集菁英会,举杯遥敬众人,“难为众卿一起陪我演了这出戏,先皇病重之时,因怜我年幼,将虎符裂为三块,分授于我,雪氏,风刃。本是好心之举,不料竟酿成大祸,令大权旁落,使我备受制肘。经我多年苦心经营,我方暗哨已潜入禁军各处。一切已水到渠成!”下面的人共同喊出“拥戴陛下,共襄盛举!”   风天逸将酒杯高举,“明日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众人亦效仿风天逸,“不成功,便成仁!”   风天逸计划好大婚当日的部署后,在书房随手画了一幅雏鹰展翅,正画至点睛之处,雪飞霜盛装而来。雪飞霜惊喜的看着画,“这是清风吗?”雪飞霜高兴地细数幼时往事,却被风天逸矢口否认。雪飞霜念起当年的话,“存鹰之心兮高远,取鹰之志兮凌云。你这只被禁锢已久的雄鹰,明日就要展翅了吧。”   风天逸脸色一变,“明日成婚,你早些休息吧。”   雪飞霜弯腰将画笔从风天逸手中拿过放到一旁,“你是当真想要同我成婚,还是,想趁大婚举事□□? ”   风天逸知道雪飞霜聪慧异常,念及多年情分,他不想将她卷入这场争斗。“你醉了,尽说些醉话。”   雪飞霜转身背对着风天逸,“你就当我说的醉话好了,酒后吐真言。我知道你暗中安插了不少人手,但哥哥统御六部十二司,风刃手中更有先皇所留金羽令。雪家的眼线遍布整个南羽都,势力大得超乎你的想象。你所做的,明日怕只会叫你的兄弟枉送性命。”风天逸看向雪飞霜,他知道,雪飞霜今夜来此说这些,恐怕另有打算。   雪飞霜站在风天逸身前,缓缓脱下外套,“还记得这件舞衣吗?”雪飞霜眼中水光闪闪,“我一直相信,你对我,并非没有半点情意。”   风天逸闭上眼为雪飞霜披上外套,雪飞霜趁势抱住他,“我才是整个南羽都,最关心你,最了解你的人啊。你该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不要皇后的虚名,我只要你。我知道你心中无我,不如做个交易,我为你劝哥哥倒戈,只要,让我做你一夜的皇后,如何?”   风天逸将雪飞霜推开,“你不必如此轻贱自己。我不喜欢被人威胁,更看不上主动脱衣的女人。”   风天逸说完就走,雪飞霜出声叫住他,“站住!如果没有雪家的倒戈,明日你能有几分胜算?”   风天逸漠然回首,“一个肯向权位低头的男人,还是你想要的吗?”风天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不管雪飞霜仍站在原地不肯离开。雪飞霜在那里等了一夜,风天逸一直未归。   大婚当日,风刃早早站在婚堂,他看着皇位静静出神。一阵脚步声将他惊醒,来人却是雪凛。雪凛笑着向他行礼,风刃迟疑了一下还是虚扶起雪凛,雪凛看着风刃笑容加深了几分。“过了今日,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雪凛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整了整衣衫,风刃贴在雪凛耳边,呼出的气息让雪凛的耳朵忍不住红了起来,“看来雪大人,并没有因为令妹的婚事而动摇决心。”   雪凛邪笑着依法炮制,对着风刃的耳朵声音轻快的说:“自然,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王爷一声令下。”风刃笑着站好,挺直了身子,“届时我掷杯为号。”   “一切但凭王爷安排!”两人笑着对视,心中各怀心事。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雪飞霜面带笑容,妆容精致,穿着一身红色雪纺纱裙款款而来。她依着礼节从容行礼,身后风天逸穿着一身婚服,上绣金色云龙纹逆光而来。风天逸他们早已约好,花冠一戴上就动手。谁知风刃不按常理出牌,倒了酒,向众人一一敬酒却迟迟不摔杯。   风刃状似高兴的笑了,“这些年来我每每谦恭自省,生怕那个决断有失,还给陛下的江山有所缺憾,会愧对九泉之下的皇兄。第一杯敬皇兄,臣弟今日,功德圆满!”   风天逸不知风刃此举何意,恐迟则生变,推脱年幼尚未展翼,还请风刃不要过早退位,不如早些完成眼下的婚礼。雪凛心中有些奇怪,一同催促。风刃又倒了杯酒,“第二杯酒敬雪大人,雪大人多年来两功一过,这杯酒当敬你。”   风刃说了雪凛两功,那一过却非要等风天逸和雪飞霜喝过交杯酒才肯说。风刃看着风天逸和雪飞霜喝下酒,忽然大笑着摔了杯子。风天逸等人心中一紧,向从灵等人的手已经搭上剑柄,随时准备拔剑而出。   风刃大笑着,“我风刃,等这一日已经很久了!至于雪大人的过嘛.....”   雪凛打断风刃,急不可耐地说:“我这一过,就是忍这小儿忍了太久!王爷登基方是人心所向,弑君的罪名,我来背!”说着,雪凛召来一队士兵将风天逸团团围住,月云奇等人拔剑而出与之对峙,裴钰见情况也持剑挡在风刃身前。雪凛见局势倾向自己,得意道:“风天逸,交出你的玉玺和第三块虎符!”   风天逸淡定的看着雪凛,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雪凛,你当众谋反,罪责当诛!”雪飞霜跳出来拉住雪凛求情却被拖走,侍卫们动手之时却突然倒地不起,原来风天逸早就收买了雪凛身边的亲信,让他提前下毒。风刃准备从袖中拿出金羽令,却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场面乱作一团,雪凛见风刃受伤怒不可遏,却被风天逸等人阻拦不前。打斗之间,禁军闻风而至,风天逸想要看看风刃伤势,却被裴钰以剑挡在身前。禁军听从雪凛,风天逸顿时成了瓮中之鳖,自身难保。风刃被捅一刀,吃痛的躺在地上,忍痛撑起身体,将金羽令抛给风天逸,喘息着说:“我南羽都只有一个姓风的皇者,那就是你!我精心筹谋了这么久,你真的想让天下,落到姓雪的手里吗?”   风天逸红着眼睛举起金羽令,“先皇金羽令在此,全体禁军听令,合力围杀雪氏一族!”   禁军见到金羽令立即顺从风天逸,合力围杀雪凛,雪凛死不悔改,一心等着三支禁军的到来,不料风刃早有安排,三支禁军已经被全部拿下,雪凛失去了一切筹码。雪凛眼圈发红,恨声道:“风刃!你欺我太甚!!”   雪凛旋身脱去外袍,露出里面的一身黑色劲装,迅速出手击毙几名近身的禁军,夺过一支长矛,振翼而飞。雪凛双手拿着长矛,冲向风天逸。风天逸顺手抽过裴钰手中的剑,脚下发力,一跃而起刺向半空中的雪凛。风天逸以剑挑开长矛,直直刺向雪凛胸口。雪凛被风天逸一脚从空中踹倒在地,口吐鲜血,雪飞霜心急之下冲破侍卫的阻拦来到雪凛身边,哽咽着请求风天逸念及往日情分,放过雪凛。   风天逸看着雪飞霜,硬起心肠,“雪凛欺君擅权,紊乱国政,上违遗诏,下虐生民,此过足已掩盖所有过往之功,罪已致死!”   雪凛颤抖着用剑撑着站起来,“自古成王败寇!我雪家岂能让雪家的女儿委身事敌,蒙此羞辱!不如,随哥哥一同去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风刃掷出杯子碎片割断了雪凛的脖颈。雪凛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雪飞霜痛失亲人,抱着雪凛的尸体悲恸不已,风刃伤重昏迷。那背后伤人的人,得手后便已自尽而亡,恐怕是那些‘正义之士’。   风天逸慌张的看着风刃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快传御医!”   裴钰将许多事情一一道来,他终于明白,雪氏树大根深,风刃为了彻底铲除雪家不得不委屈风天逸,假意与他为敌,纵容雪凛越发猖狂,挖出他野心,以此找出他的破绽。风刃一步步为他铺好了前路,就是为了让他能够顺利平安地坐上皇位。风天逸懊恼自己不懂皇叔的良苦用心,做了许多任性的事,害的皇叔多费心神。风刃虽被救了回来,但依然昏迷不醒。   裴钰说出风刃本来准备将来为杜若飞准备更加盛大的冥空葬礼,迫于形势只能先纵容雪凛,阻挠葬礼。风天逸没想到皇叔竟是这般打算,只是他不明白,那日冥空葬礼上蒙面相助之人既不是皇叔派来的,又是何人。风天逸问出疑问,裴钰眼神微微有些闪躲,只说不知。恰好御医推门而出,风天逸急忙问清情况,御医告知已经无甚大碍,只是何时醒来还看造化。   风刃困在梦中,不愿醒来。梦中,风刃一身白衣,恍惚又回到了当初年轻的时候。他站在花园中,四周雷声大作,忽然传来一声“参见王爷!”   他循声而望,看见雪凛略带些不满的抬头望着他。风刃忽然心中满是凄凉,“是不是你也舍不得我?”风刃落下一行清泪,“可是我已经无法再靠近你,无法再触碰你了。”   雪凛却转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扭头走向了远方。风刃看着雪凛毫不留情远去的身影,忽然想起雪凛倒下前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到底还是,恨我。可是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任何人,都不能成为阻碍!”   梦境忽然一变,黑夜变为白天,周围安静祥和,风刃脸上泪痕未消,他看着对面的雪凛,两人似乎是在下棋,棋局已成死局,雪凛看着棋局,只说了一句,“王爷,欺我太甚!”说完,雪凛的身体化为虚影消散,风刃看着雪凛消失,又看到桌上的死局,最终涩声道:“世事如棋局,人情纸半张。这一局,本王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看的话能发一条评论吗,单机其实有点难受。不回复不是架子,我不常上,上的话会回的   ☆、随手码的雪凛番外   我十六岁那年,初见风刃。至今我仍能记起那天,我随意走走,忽然听见一阵琴声。我沿着琴声一路寻过去,才发现一人白衣,头上饰以白翎,长发及腰。我本以为他是宫中琴师,可等他转过身来,我才发现他和羽皇长得十分相像。看他举止优容华贵,身上衣着亦是不凡,再联系样貌,不难猜出身份。我依着礼节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他没见过我,只当我是哪个贵族子弟,抚完一曲,口气略有些傲慢的问我此曲如何,我顺着心意不着痕迹的夸了他一把。他听了,面上不显出来,叫我的口气却温和了几分。看他这般模样,我只觉得心里哪个地方好像被什么挠了一把,感觉自己哪里不对劲。我同他聊了很多,越谈越发现,他所知甚为广博。聊了许久,我不得不告辞,临别时,我说出名字时,看他惊讶的眼神,有点小激动。   我和他顺理成章的成了知交好友,只是有些事,他总喜欢自己闷在心里。我上了战场,身上血腥戾气越来越重,身上的伤口时多时少。我上战场第二年,他也来了,和他一起征战四方,看他进步神速,和我一样时常浴血而归。我心里有些别扭,在我心里,他合该如与我初见时一般,一直做个风光霁月的王爷,而不是在战场上搏命厮杀。   征战的第多少年,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了。战场上,事故多,说不得哪天就丢了脑袋。即便我已经熟悉这个战场,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受了伤,伤了筋骨。其实不是很重,只是即便好了,往后腿脚也不太好了。风刃一声不吭的从一堆死人里把我扒出来,背上马,带我回了军营。他和军医站在账外,压低了声音讨论病情,我在帐内其实听得清。他脸色不好的进来骗我将来会好,我玩笑着说:“不如不好,到可以趁机回家陪陪我那娇嫩的妹妹,若是风刃可以陪我一起回去,还能带带小皇子。”   我的腿脚好了,只是行礼的时候难以跪下,羽皇特免了我行礼。我趁机下了前线,回了雪家接手事务。我的妹妹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胜过娇花明月。羽皇身体不太好了,只是小皇子才12岁,他不放心。风刃第二年才回来,羽皇病重,急召。说了些什么无人知晓,只是往后风刃成了摄政王,雪家成了羽族重臣,身后有摄政王撑腰。   皇子年幼,一切大权自然落在他手里。羽皇生前只见了风刃,朝中大臣都说羽皇不喜欢皇子。皇家无父子,何况叔侄。我以为,他也想要这皇位,不过是缺了个理由罢了。可他按兵不动,定是想要个正当的理由,即便没有这个理由,我也会努力造个理由出来。   于是我就这么忍了几年,可我没想到,我的妹妹,自小同风天逸一起长大,竟然除了多年情谊还暗生情愫,不对,整个南羽都都知道飞霜郡主喜欢风天逸。没想到,我竟然还没有她有勇气。   分不清什么时候,我发现,我大概对王爷有了非分之想。他喜欢紫色,我便常穿紫色。他喜欢抚琴,我就搜集了最好的琴,甚至找到了以水为弦,以杯为琴的奏乐之法。我相信,王爷对我,并非没有半点情分。他不点破,我就不踏出那一步,生怕坏了当今局面。雪家势大,可看着再好,内里其实已经是烈火烹油,雪家不能踏错。   可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风刃他,从未肖想过那皇位。一直以来,他不过是与我虚与委蛇,只等着我踏出那万劫不复的一步,一举拔除雪家。   想我雪凛,精明一世,最后却是如此死法。风刃,你欺我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前站一把心机组   ☆、第十五章   风刃不愿从梦中醒来,可梦中雪凛再不曾出现过,风刃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那盘棋,低低的笑声从喉咙里压抑着响起,“终究,只是个梦啊!”   那日他又弹起与雪凛初见时弹的琴曲时断掉的琴弦,是不是,早就预示了如今?   “断了的琴,终究是断了;离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风刃看破梦境,终于醒来。风天逸刚刚处理完雪家余孽,听闻风刃醒了,立即赶到宣勤殿。风天逸握着风刃的手,扶着风刃坐起来,张口本想道歉,谁知风刃却摆摆手想要静静。裴钰扶着风刃进了内室,风刃吃力地坐下,兽口中一如既往地吐着水柱,水声泠泠作响,奏一曲琴音。风刃静静的坐在那里,像以前一样,不言不语。   裴钰见风刃似乎不想有人打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裴钰退出不远,就被风天逸堵住。裴钰以为风天逸来问王爷如何,谁知风天逸却拿出一块玉佩。裴钰有点紧张,他紧张的时候习惯摩挲腰间的玉佩,可如今玉佩不在腰间,他摸了个空。风天逸看着裴钰的小动作,心里已经清楚他的身份。“那一日,是你吧。”   裴钰笑了笑,“到底同为侍卫,王爷不曾想到,我心中不忍.....还请羽皇不要告诉王爷。”风天逸向裴钰郑重道谢,裴钰侧身躲过这一礼。   风天逸夺回大权,对雪家进行了血洗,念及多年情谊放过了雪飞霜,并且特别关照她的吃穿用度照比从前。向从灵心有不忍前来安慰她,雪飞霜抱膝蹲在地上,神色空茫,“你听,有人在哭。雪家上下几百口人,今夜都成了新鬼。你听,你听啊.....”说至最后,雪飞霜声音哽咽,眼中泪珠都聚在眼眶中。   向从灵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学过如何哄女孩子,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郡主....”   雪飞霜嘲讽的笑了,“郡主?我现在这样,算什么郡主?”   向从灵努力扯出一个笑容,“郡主报信有功,不同于雪家其他罪人,郡主依旧是羽族的飞霜郡主,吃穿用度照比从前。”   雪飞霜冷笑一声,“照比从前?昔日的飞霜郡主,吃穿用度哪里需要别人交代。哥哥说得对,没了雪家,我什么都不是。”她转头看向向从灵,眼中没有神采,“你走吧,别再来了,今夜的新鬼,不欢迎你们。”向从灵无奈离开,身后,雪飞霜低低的呜咽声回响在殿内。   白庭君日日勤练剑法,风天逸加紧处理政务,风刃的伤好得很快,只是一直沉默的很。星辰阁的人终于还是找到了白庭君的藏身之处,白庭君和他们大打出手,念及往日同窗情分,白庭君并未下狠手,追捕的人却是下了杀手的,白庭君一时不察被一剑划伤了手臂。他打伤了追捕的人后,离开了这些日子一直待着的地方。   风刃和白雪的眼线一直关注着白庭君的行踪,在星辰阁来人时都选择了见机行事。白庭君带着彼岸花留下的匕首和短笛,独自离开了那里。眼线看情况,将白庭君的事报了回去,暗中跟着他。白雪的人和风刃的眼线僵持不下,只能先维持现状。   风刃接到消息,告诉了风天逸这一世的星流花神就是白庭君,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和风天逸一同接到南羽都来。   “南羽都剩下的星流花粉不多了,你是羽皇,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风天逸没想到,最初以为的一场简单的联姻,背后竟然会藏着这种消息。只是,如今白庭君为他放弃了人族太子的身份,走过了水月刑,把白庭君带回南羽都,也算是皆大欢喜。白庭君对他,也是动了心的吧。   风天逸和风刃带着一队羽族精英找到白庭君,白庭君刚为自己包扎好手臂。风天逸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确保自己没有失了羽皇的风范,故作淡定的走向白庭君,“每次见你,你几乎都带着伤,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白庭君把手背在身后,遮掩住颤抖的手,“是遇见你以后,我的运气都用光了。”   风天逸歪着头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你这么倒霉,不如来我南羽都养伤如何?”   白庭君觉得自己恐怕是病了,要不然,为什么他会看着风天逸只是薄唇微弯,就觉得这个人好看得不像话。他迟疑着,最后还是说了声“好。”   白庭君是这一世的星流花神,被羽族得到自然不被白雪所允许,白雪用来监视白庭君的人眼见羽族要带走白庭君,当即按耐不住冲了出来,和羽族精英大打出手。可惜白庭君无法认同白雪的野心,不愿回去,裴钰又在后接应,她们惨败而回。白雪接到消息后,气的摔了平常最爱的茶盏。   裴钰亲车熟路的开着飞船回了南羽都,风刃重伤初愈不宜过分劳累,他可还心疼他家王爷呢,操不完的心。回到南羽都,风刃并没有像裴钰所希望的去休息,相反,他在关于风天逸的感情方面似乎有些热情,还开了个小宴来欢迎白庭君。席上,风刃一直用欣慰的眼神看着风天逸和白庭君偶尔的几句私语。风刃被裴钰小声劝说早早的离了席,白庭君只喝了几杯,然后无论风天逸说什么他都不怎么作答。   风天逸过了好一会才发现,白庭君竟然已经喝醉了。风天逸晃了晃白庭君的肩膀,白庭君一声不吭的被风天逸架起来。风天逸决定自己亲自把他送到祁阳宫。   风天逸架着白庭君一路走向祁阳宫,他没想到,平时看着瘦弱的白庭君,其实竟然这么重。白庭君嘴里嘟囔着什么,说得不怎么清楚,风天逸离得这么近也没听清,“你说什么,模模糊糊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其实白庭君的酒量很差,不过几杯下去他就已经醉了,只不过他醉了以后安安静静不发酒疯,只要没人搭话就不会露馅。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恍惚间听见风天逸地声音,似乎带着迷惑人心的效果,他记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白庭君扭头模糊的叫了一声,“风天逸。”   “嗯?什....”风天逸还没来反应过来,白庭君已经亲了上来。白庭君亲了一口,醉眼朦胧的对着风天逸说,“风天逸,我好像,唔,病了.....”   风天逸把白庭君一把扔到床上,邪笑着摸了摸白庭君亲过的地方,“你这哪是病了,你这是喜欢上我了。白庭君,这可是你先陷进来的。”   风天逸准备帮白庭君脱了衣服让他睡得舒服些,谁料,白庭君翻身将风天逸压在身下,单手撑床,另一只手抓住风天逸,“你,别动....难受....”   白庭君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风天逸说了什么?他听不清。白庭君吻上风天逸的唇,将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一路吻下去,轻轻地咬着风天逸的喉结。风天逸想要挣开白庭君,没想到醉了以后白庭君的力气变得这么大,他竟然挣脱不开。白庭君另一只手不安分的摸进衣服里面,风天逸被带的也有些意动,不自觉的将白庭君的衣带扯得更松,仰头回应白庭君。   白庭君如今神志不清试了几次也没能脱掉风天逸身上的衣服,最后还是风天逸自己配合着脱掉了两人的衣服。风天逸被挑/逗许久已然情/动,双手不安分的摸着白庭君的腰、背,白庭君那里正是敏感,忍不住咬了一口风天逸的锁/骨。风天逸觉得这个体位对自己十分不利,可是他被压着只能腰部用力,几次翻身都没能成功。白庭君迷茫之下,恰逢风天逸的‘配合’,一下挺进里面。风天逸根本没有做过扩/充,又是第一次,疼的眼角流出几滴生理眼泪,忍不住狠狠抓住白庭君的肩膀。   事已至此,风天逸也只能努力放松自己。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不仅风天逸痛,白庭君也因为风天逸太/紧而痛。幸好,人的习惯速度总是那么惊人,疼痛过后,阵阵酥/麻快感传来,风天逸抛去最后的理智沉醉入这场欲/海。   少年不知愁滋味,一夜芙蓉春帐暖。 作者有话要说:  好方,希望过   ☆、第十六章   初/尝/禁/果的年轻人自然放肆几分,一夜春/宵后醒来的白庭君睁眼就看见风天逸近在咫尺的睡颜,宿醉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他们昨晚都做了些什么。白庭君准备悄悄地起床,一动,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还是负距离接触,他这一动顿时把风天逸惊醒了。风天逸昏昏沉沉的睡着,被下/身一阵疼痛刺激醒了,懒懒的睁开眼就看见白庭君尴尬的保持着起身的姿势。   白庭君如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可保持这个姿势的话,风天逸胸膛锁/骨上暧/昧的痕迹尽落入他眼中。风天逸撑着手臂想要起身,下/身的感觉立即拉回了他的智商。白庭君之前抽出的部分因为风天逸的动作又插/了进去,风天逸脸色阴沉了几分,“还不出去,你想做什么?”   白庭君立即退了出来,整个人退到床角。风天逸把滑落的薄被又拉了拉,抬眼正看到白庭君一/丝/不/挂缩在床角看着他欲言又止。风天逸有些羞愤于他堂堂羽皇竟然没能在上面,看着白庭君现在这幅表情顿时有些不爽,忍着不适挑眉看着白庭君,“想说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我不负责不成。”   白庭君眼神飘忽,“你....不考虑一下洗洗吗?”风天逸被白庭君的话噎住了,现在想想,大/腿内/侧的确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动,脸色瞬间变青。白庭君轻咳一声,已经下了床,风天逸也想起身,可惜昨晚不知节制导致他如今腰膝酸软,竟然又跌回了床上。白庭君听见声音转身看向风天逸,正好将风天逸不爽的样子收入眼底,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笑。   白庭君忍着笑,走回床边一只手绕过风天逸的腿弯,一只手环着他的腰,不顾风天逸的挣扎将他一把抱起。“我抱你去,还是,你想让别人看见?”   白庭君抱着风天逸一步步走入浴池,温热的水渐渐淹没两人的身体,风天逸靠在池边眯着眼睛犯困,白庭君只好先把自己洗干净。白庭君很快就洗好了,他看着软软靠在池边的羽皇,忍不住轻叹一声,还是靠了过去准备为风天逸清洗。风天逸不过是假寐罢了,没想到白庭君竟然会这么做。白庭君忍着无措走到风天逸背后,指尖微微颤抖着触上风天逸的肌肤,心无杂念的为风天逸清洗,只是最后那个私/密的地方他还是不好意思,身体微倾,贴着风天逸的耳朵,“那里.....也要我来吗?”   白庭君说话时的气息打在风天逸的耳朵上,弄得风天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滚,你给本皇离远点。洗完了就赶紧出去!”白庭君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是转身出水,昨夜,是他有错在先,如果不是他醉后强/迫风天逸,又怎么会.....白庭君捂脸,酒这种东西,他以后还是不要再碰了。   风天逸听着白庭君在外面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忍着羞/耻,手指探入里/面,让里/面的东西都流出来。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要让白庭君也感受一下!好容易清理干净,风天逸揉了揉酸软的腰,也出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只是锁/骨上的痕迹怎么也不肯消失,他挑了许久,最后选了一套青蓝色的长装包的严严实实的。   羽族服装大多都是深V,风刃中午来看风天逸时,眼中除了戏谑还有一些几不可查的欣慰,年轻人嘛~他懂!只是当他看到风天逸起身和走路时的些微不自然时,面上虽然还带着笑,眼中光彩却暗了几分,没想到,他的侄子竟然会被一个人族占了便宜,哼!   风刃有点头疼,白庭君是星流花神,风天逸是羽皇,羽族的未来都担在他们的身上。年轻人的感情,他又有什么好说的,纵是自己,不也没讨了好?只是作为叔叔,该关心的也不能少“昨夜没有睡好吗?我看你似乎有些精力不济。”   风天逸没想到皇叔会这么说,挑眉笑了笑,“可能今天起的有些早了,劳皇叔关心了。”风刃抬头看了看外面正午的阳光,没过几天,风天逸智商没看见涨,倒是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更好了。“身体为重。你记住,凡事不要太过,尤其是情!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风天逸知道,风刃对于他和白庭君的现状没有反对,不过是因为白庭君星流花神的身份。风刃一方面乐见于他和白庭君交好,甚至用感情牵绊;一方面又忧虑他动了真情,耽于情爱。为君者,怎可被感情所束缚!可是,如果不付出真情,只是一昧的利用,白庭君又怎么会信呢?他毕竟曾是人族太子,虽心思纯良,却不痴傻。   我以真情换君真心,只是,时间久了,便是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可?反正于公于私,都是皆大欢喜。是白庭君招惹他在先,断然没有他羽皇白白吃亏的道理。他风天逸贵为羽皇,澜州大地上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风刃知道风天逸骨子里有着为皇的骄傲,也明白为君之道,还是选择了纵容。至少白庭君待在羽族,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谅他也翻不出什么什么花样。倒是那人族女皇白雪,她根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疯子,十年来不知在暗地里筹划什么,目标直指羽族。真是头疼,什么时候,他才能放下心思逍遥山水间啊!他的好侄儿啊,快点成长起来吧,星流花神已经觉醒,澜州的天下,就要乱了!他也只能,多操些心,未雨绸缪了。   雪飞霜本以为数十年的陪伴,风天逸总该被自己感动了,就是石头也捂暖了啊!她以为,风天逸是真的要娶她,没想到是她自作多情。雪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啊,就那么一夜之间,全都做了新鬼。雪飞霜一闭上眼就会浮现雪凛死不瞑目的样子,耳边似有若无尽是往日雪家众人的哭喊。   雪飞霜一夕之间失去了一切,尽管风天逸还留着她飞霜郡主的身份,可没了雪家,她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算什么郡主。雪飞霜原来就好似山上白雪,云端清风,如今从高位跌落,自然痛彻心扉。“风天逸啊风天逸,你好狠的心,要我亲眼看着你夺回王权,亲眼看着我失去一切,你怎么能这样.......”      ☆、第十七章   雪家已经不复存在,雪飞霜如今只是个名存实亡的羽族郡主。风天逸念着往日情分留着她郡主的身份,保留她郡主的用度,可那又如何?不论是哪里的皇宫,宫人都是最会看情势的,踩高贬低早已是宫中常态。即便她半步也不曾迈出凉月居,侍女们的闲言碎语也早已将这几日宫中动态大致道出。听说,羽皇夺回了大权,摄政王已经退位;听说,羽皇将昔日的人族太子带回了南羽都;听说,洗尘宴当夜,羽皇宿在白庭君暂住的宫中一夜未归;听说,.......   雪飞霜听着侍女们闲聊间流露的只语片言,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怨恨。原来,你不是不会爱,只是你所爱非我。原来,我不过是你们叔侄扳倒雪家的一枚棋子。凭什么!凭什么我失去一切,你们却都和乐安康!凭什么!雪飞霜眼中妒火和愤恨肆虐,心中已有盘算。深夜时分,她从床底拿出一个黑色斗篷,带上一把匕首悄悄避开宫人,去了一个众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白庭君两次酒醉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决定这辈子都不沾酒了。风天逸刚刚夺回大权,风刃有意助他成长,他每天也都在学着处理政事。幸好羽族基本还算太平,事务不多。白庭君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最亲近的竟然只有风天逸一人。雨瞳木十分有眼色,在小伙伴们都有了心上人,只剩他一个单身的时候,他,选择了做一个好助攻。   雨瞳木站在门外远远地瞄了一眼白庭君,发现白庭君正在提笔练字。他后退一段距离,揉了揉脸,换了个忧虑的表情大步走了进去。   白庭君听见殿内突然多出来的脚步声,抬头就看见了忧愁的雨胖胖。他直起身子,将毛笔随手放好,“你怎么来了?看你这样子,风天逸出事了?”一想到风天逸在南羽都竟然也会出事,他心中陡然一紧,风天逸他的处境竟然艰难至此吗?   雨瞳木哪里知道白庭君转瞬之间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唉!羽皇他初初经手朝政,几乎两天都在批阅奏折,我只怕羽皇的身体吃不消啊!”   白庭君听到这里心中悄悄松了口气,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既然如此,你不去劝他休息,来找我做什么?”   雨瞳木简直要给他的情商跪倒了,自己选的剧本,跪着也要演下去。“我们一早就劝过了,羽皇要是能听我们的,我又怎么会来找你呢?你和羽皇定了婚约,羽皇待你也不比常人,想来让你劝他,该是能听进去的。”   白庭君终于明白,雨瞳木的意思,他倒不觉风天逸待他有何不同,不过他也不能浪费了这份好意。白庭君细细的煲了一锅粥,放到温热才端起,走向风天逸办公的书房。   一路上宫人偶有看见的都躬身行礼,便有把守的士兵,也因为风天逸早早打过招呼,轻松放行。白庭君一路畅通无阻,轻轻敲了三声门却没人应声,他径直端着粥入内,只见风天逸伏在桌上似是累极了,正在小憩。白庭君心中轻叹一声,把各类奏折按照条目分类整好。风天逸听见声响已经醒了,发现是白庭君就假装仍然睡着。等白庭君将书桌都整理干净了,他才装作乍然初醒。   风天逸坐起来,继续批改之前没写完的折子,挑了挑眉,声音轻佻的问道:“你怎么来了?来关心我?”   白庭君放置折子的手顿了一下,“听说你勤于工作,不顾身体,来看看你。”他低头将粥盛好准备递给风天逸,风天逸看了他的举动,却开始耍赖皮了。“你也说我勤于工作,我累了,不想动手了,你喂我吧!”白庭君心下一软,真的答应了风天逸的无理取闹。   白庭君喂了风天逸一口粥,有些紧张。他不曾下过几次厨,这味道怕是有些差强人意。果不其然,一口粥喂下去,风天逸就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甜啊!”   白庭君有点慌,是雨瞳木说风天逸喜吃甜食的,难不成他把糖放多了?风天逸笑着说:“不信?你尝尝!”   白庭君低头真的准备尝尝,谁知,风天逸突然吻上他的唇。白庭君脑中空白,事情发展太快,他睁着眼看着风天逸近在咫尺的脸。风天逸嫌弃的“啧”了一声,“亲吻的时候不该闭眼吗?怎么,味道如何?”   白庭君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很甜!”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耳根发热。不过喂个粥而已,风天逸竟然也能调戏。“你!别胡闹了.....注意身体,我不打扰你了。”白庭君放下碗落荒而逃,风天逸看着白庭君的背影,手抚上唇,想起白庭君的反应大笑出声。   用过晚膳后,风天逸同风刃请教了些政务人情后准备去找白庭君。白庭君初到羽族有些拘谨,基本都在祁阳宫中。风天逸进去却没看到白庭君的人影,问了宫人才知道白庭君在沐浴,已经有一会儿时间了。   风天逸想了想,要宫人准备好两件浴衣放在浴池外就退下。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是羽皇。风天逸进去就看到白庭君趴在浴池边上似乎是睡着了,他利落的脱了衣服下水,白庭君被水声惊醒,睁眼就看见风天逸白花花的胸膛。   风天逸淡定的撩了些水在身上,“我不来,你是准备睡在这?也不怕溺死。”   白庭君揉了揉脸,“哪有人那么蠢?”   风天逸挑眉笑着看他,“我眼前不就有一个?”白庭君看风天逸眼底的笑意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顺手撩起一捧水洒向他,洒完就转身出了浴池。   风天逸看着白庭君穿上浴衣,未擦干的黑发上滑落下一些水珠沿着衣襟落入胸膛,徒添几分性感,心腔内不知是什么情绪动乱不堪。“你今夜和我睡?”白庭君系好睡衣的腰带,扭头问着风天逸。   风天逸看着似乎毫不设防的白庭君,喉头滚动,也出水擦干了身体换上睡衣。白庭君已经躺在床上等着风天逸,风天逸坐在床上,眼中神色沉沉,却久久不见白庭君再有什么动作。白庭君看着风天逸的动作不明就里,他将风天逸推倒,拉过被子将两人盖好。 风天逸眨巴着眼睛看着白庭君,白庭君看着风天逸的眼睛,心里却想着:他眼睛真好看,睫毛好长,羽人多殊丽诚不欺我!   白庭君伸手覆上风天逸的双眼,温声道:“早些睡,身体为重!”风天逸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扫过白庭君的手心,“好,我听你的!一起睡!”   ☆、第十八章   雪飞霜披上黑色斗篷,一路避开巡守侍卫,最后来到皇宫附近山间,在一个四周枯藤怪草丛生的山洞前停下。洞口草丛中掩藏着一盏做工精巧的灯,雪飞霜凭着月光拿起灯盏,从腰间摸出匕首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掌心纹路缓缓流下,血滴落在灯上,灯盏渐渐发出青色冷光。她随意地包扎几下,提灯入了山洞。阴暗最易滋生毒物,不时响起的水声,一路若隐若现的蛇,早已将雪飞霜吓得不轻。好容易挨到了洞内,雪飞霜四处看了看却不见骨生花的影子。   雪飞霜站在那里,心中满是失望,浑然不觉背后有一人从天而降。骨生花伸手搭上雪飞霜的肩,雪飞霜双手一抖,青冥灯被扔到了地上。雪飞霜看清来人,想起关于骨生花的描述,又镇定下来。“听说你能满足愿望!”   骨生花扭了扭腰,绕着雪飞霜走了一圈,双手拂过雪飞霜的脸,“有舍才有得,小姑娘,你愿意付出吗?”   雪飞霜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愁绪染上眉梢,“你想要什么?雪家已破,我什么都付不起了。”   骨生花痴迷的抚过雪飞霜的如瀑青丝,“你看看你,明眸皓齿,桃李年华,正是一个女孩最美的时候。你自己不就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吗?”   雪飞霜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儿,即便生在雪家,接触权谋,却也一直被雪凛保护着,真到了此时,她还是会想要退缩。   骨生花看出雪飞霜心中怯意,施法将白风二人同床共枕的画面在水晶中显现。“你看,你在这里痛苦不堪,他们却好梦正眠,你甘心吗?”   雪飞霜被水晶球内风天逸安然的睡颜刺激,怨恨冲昏了她的头脑,嫉妒在心中不停叫嚣。“我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骨生花笑着念起咒语,雪飞霜体内生机不断流逝。雪飞霜眼角落下一滴泪,恨声道:“白庭君,我诅咒你,身败名裂,不觅良人!风天逸,你将我一片真心踩在脚下,我诅咒你,永失所爱!”骨生花的笑声和雪飞霜怨恨的诅咒一同在山洞中回响。   雪飞霜这厢正痛苦不堪,风天逸却在撩汉。   白庭君如今已经不是人族太子,当初定下的一纸婚约对于风天逸来说早已形同虚设,可他却默认了婚约仍在。不论白庭君星流花神的身份,也不提白庭君早已是他的人,单看眼前,白庭君对他的一举一动皆是真心,分毫无假,他就不可能轻易放白庭君离开。不过,先不说他没谈过恋爱,他连女孩儿都没追过,这男生又该怎么追。   身为主上的心腹,就该食君俸禄,为君分忧。雨瞳木身为羽皇的忠实跟班,这种时候怎么能不站出来呢?“男女差的应该也不是太多,女孩子大多喜欢花,人族都渴望飞翔,您双管齐下,总会管用的。”   风天逸怎么感觉不对呢?“真的?”   “真的!我怎么敢骗您呢?”雨瞳木眨巴着双眼,努力让羽皇看见他真诚的眼神,顺便捅了捅旁边的月云奇,让他帮腔。月云奇回过神来,看见雨瞳木的眼色,立即会意,“您就试试嘛,瞳木这办法虽老套了些,管用就好啊。”风天逸想想也是,花和飞翔,心思转了几圈已经有了主意。   说做就做,风天逸一旦决定做一件事,行动力MAX。风天逸已经做好了打算,他抬头看了看今晚的夜色,很好,明月高悬,薄云似纱。风天逸换上一身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便服,兴致勃勃地从祁阳宫中把白庭君拉出来,“跟我去个地方!”   白庭君认命的跟着风天逸上了天台,只见一辆飞车静静的停在那里,白庭君不明白,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飙车吗?   风天逸拉着白庭君就上了飞车,“呐,这是我们羽族的飞车,你们人族不能飞翔,今天我来带你飞一次!”风天逸松开白庭君的手,眉眼弯弯笑得狡黠,“你现在下去还来得及,等一会飞高了,可就不能后悔了!”   白庭君看着这样的风天逸,只觉得有些可爱,他轻笑一声,“我不怕高!”   风天逸挑眉,径自走到驾驶位坐下,启动了飞车,声音中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上了我的车,可就是我的人了。”白庭君惊诧的看着风天逸,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哑然失笑。   飞车已经升至高空,白庭君站在窗边向外看去,夜色下月光温柔的洒在无边的大地上,一切都被掩住,偶尔掠过的几点灯火是人家的气息。霜城沉睡在一片深深夜色中,那些白日里的腌臜事一并藏在黑暗里,看上去竟是安详的样子。白庭君看着霜城,眼中神采也黯淡几分,那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他被赶出来的地方。   风天逸看着白庭君站在窗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忽然变得落寞的身影,悄悄改成自动驾驶,站在白庭君身后 。风天逸越过白庭君的背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片沉睡中的群山。飞车日行千里,霜城早已经过去。风天逸一手搭上白庭君的肩,示意他看向窗外,“好看吗?”   白庭君看向外面,连绵的山岭间,一片微光在黑暗中闪烁,倒显得煞是好看。“的确好看,这是.....”   风天逸略有些得意的笑了,从旁边端了杯酒,“这些是优昙花,不仅好看,还可以酿酒,你尝尝!”说着,风天逸将酒杯低到白庭君唇边。白庭君想要伸手接过,可风天逸的手牢牢地捏着酒杯不放,他只好就着风天逸的手喝下这杯酒。   风天逸满意的看着,转身又倒了一杯,白庭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风天逸准备再灌一杯的好意,“不喝了,万一醉了就....”   然而风天逸并没有放弃,“你还能再喝一杯就醉了不成?”   “为什么要我喝,你却不喝?”白庭君想到前几次喝酒后发生的事,完全是拒绝的,喝酒误事!   风天逸眼中染上了笑意,“你喝了这杯,我也喝,怎么样?反正是我酿的酒。”白庭君眼见推辞不下,还是接过酒杯一口饮下。风天逸看着白庭君饮下酒酿,推开白庭君的手,一手揽上他的腰,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平日里倒不觉得,如今贴得如此近了才发现,他竟然比白庭君矮上几分。风天逸一手按住白庭君的头,踮脚亲了上去,略有些笨拙的撬开白庭君的唇齿,舌头不安分的伸了进去。白庭君被风天逸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口中酒液也忘了吞咽。   风天逸唇角的弧度加深,结束了这个吻。他看着白庭君苍白的唇染上绯红,笑着抹去唇边酒液,“这酒,不错!这优昙花,你可喜欢?”   白庭君呆滞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脑海中慢镜头回想着刚才的画面,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一阵尖锐的痛觉自血液中传来。白庭君强忍着不发出叫声,却忍不住扶着风天逸渐渐蹲下。   风天逸不知道白庭君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关心则乱,风天逸抱着白庭君急得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白庭君的反应终于缓和,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拍了拍风天逸。“我没事,你慌什么?”   风天逸隐下担心的神情,“我慌什么,难受的又不是我。”嘴上是这么说着,可他眼中惊慌尚未消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白庭君握住风天逸的手,轻轻地笑了,“还有,我最喜欢的,是梅花。等下雪了,我带你看雪中红梅。”   风天逸用力握着白庭君温热的手掌,感受着他指尖微微的颤抖,闷着声音,“好,你说的。我们将来,还会有长长的一生要一起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立志发糖,但是你们不能给条评论,评价一下。   ☆、第十九章   风天逸担心白庭君的身体,白庭君却是心知肚明,不过是当年风刃让他种下的蚀骨钉发作了罢了。可关于蚀骨钉的事,风天逸却是半点不知情的。他还没想好理由怎么解释,只好错开话题,结果就听到了风天逸这一句“长长的一生。”他能说什么?蚀骨钉发作,就说明,他对风天逸已然上了心,有了非分之想。   左不过一个百年罢了,他顺了自己的心意留在羽族,人族没了他就得不到星流花粉,母皇的计划无法实施,有什么不好吗?不过转瞬时间,心思已转过几道。   白庭君心神一松,眼角也带出几分笑意,他握着风天逸的手,盯着风天逸的眼睛认真道:“我答应你,一直陪着你,看海晏河清,白首同归。”   风天逸听着白庭君的承诺,左心室里有什么蔓延开来,整个人都散发出愉悦的气息。   这般和乐的场景,常人看不见的两股黑烟无声无息的钻进二人体内。白庭君看着虚空似有所感,可他什么也没看见,不过以为自己最近经了太多事,心神恍惚。两人回了南羽都,这几日都习惯了,照旧是两人同睡,洗澡的时候风天逸大大方方的看着白庭君,白庭君本来坦荡荡的也被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风天逸看着白庭君的六块腹肌,心里默默的点了个赞,又有些得意起来,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风天逸想好了,过几日就和皇叔商量商量定个婚期,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白庭君出双入对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便大家都心照不宣,到底少了个名分。   风天逸一早醒来,半睁着眼还有些迷糊,伸手向旁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他顿时惊醒坐了起来,里衣因为他动作太大松松垮垮,漏出小片胸膛。   白庭君听见声响放下手中的刻刀,迅速将东西收好,拿起一套青绿色常服走到床边。风天逸接过衣服皱了皱眉,“这种琐事交给侍女做就好了。你起这么早干嘛。”   白庭君抖了抖外袍,手顿了一下,“顺手而已,已经不早了。看你还睡着,我就没让她们进来。”   风天逸笑了,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后,与白庭君一同用过早膳。用过早膳后,风天逸浑身散发出恋爱和愉悦的气息出门去找他的皇叔啦,婚期还是快点定下来的好,他这次可是心甘情愿的栽在白庭君身上了。   风刃老远就能感受到风天逸身上恋爱的酸臭味,心里一紧,或许他该警告一下他的好侄儿了。作为君王,在情字上陷得太深可就不妙了。   风刃不动声色的挑起话题,聊到最后邀风天逸手谈一局。风刃看着棋盘,情势已经明了,这一子下在何处都已无力回天。风刃手中捏着棋子,起身踱步,“这么多年我都没赢过,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风天逸不明所以,“不如重新来过,皇叔。”   风刃摇了摇头,“新的棋局,不是早已经开始了吗?”风刃松开手,棋子自然掉了下去,“那日婚礼上,我说过的话是真的,世上已无摄政王!你也该快些成长起来了!”   风天逸听了有些愧疚,“侄儿驽钝,竟未看穿皇叔的良苦用心。”风刃笑了。“若叫你明白,此戏难以唱罢!”   风天逸乖巧的顺毛,“侄儿天资驽钝,必不辜负皇叔期望,有些时候还望皇叔多多指教。”   风刃被顺毛顺的很满意。风天逸趁势提出他有意同白庭君成婚,希望风刃能够帮忙定个婚期,当他们的证婚人。   风刃难得有些迟疑了,“皇叔有句话想要问你,你喜欢白庭君,是因为他是白庭君,还是因为他星流花神的身份?”   风天逸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因为他是白庭君!”   风刃早就猜到答案,不过是想亲口求证一遍,“婚礼一事我没意见。只是你天生没有翼孔,眼看二十岁展翼礼就快要到了,如果你的问题不能解决,我之前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这件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风天逸只是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一个下人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启禀陛下,王爷!”   “何事如此慌张?”   “白公子出事了!”   下人抖抖索索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大致就是白庭君忽然昏迷不醒,病因不明,宫中御医都去了。风天逸想起昨晚白庭君昨晚的情形,顿时心中一紧,连忙起身大步走向祁阳宫方向。风天逸走了没几步,忽然间眼前一黑。   风刃惊讶的看着风天逸忽然倒下的身体,连忙伸手扶住他。风刃心思九转,几乎同时出事,怕是人为!风刃直接抱起风天逸飞向祁阳宫,下人小跑着跟在身后。   风刃将风天逸放在床上,看着昏睡的两人,转头看向跪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御医们,声音阴沉,“可查出原因了?”   御医们面面相觑,各执一词,听得风刃心烦。就在此时突生异变,风刃眼看着两人身上显出奇怪的纹路,白庭君更是忍不住发出痛哼,手指更是疼到痉挛,风天逸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底下的那些臣子们的心思恐怕又会活跃起来。   “传令下去,在南羽都境内重金悬赏能治羽皇奇症的神医!”   羽还真带着偶像机枢逃至清风院后,凭着他的痴汉,哦不,是坚毅和死皮烂打讨好卖萌,终于让机枢松了口,收他作为关门弟子。机枢用心教了他一月有余,叹终有一别,布下一桌小宴。   小宴上怎能无酒?这酒是谢师酒,也是离别酒,而羽还真对此一无所觉。他如今拜入机枢门下,拜得名师又有一技傍身,他未来若想有一番成就必也不难。回想过去,着实有些不堪。羽还真终于可以脱去身份带来的自卑,他有些迷茫,未来的路似乎已经摆在他面前,可是那当真是他想要的吗?他当初答应风天逸,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在风天逸心里,怕就如他当初说的,不过一条狗罢了。他真的,就甘心做风天逸的一条狗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肚子疼,便当热好了一份。这个文真的有人看吗?   ☆、第二十章   羽还真沉迷学习几乎都快忘了日月,和机枢吃饭也不忘请教机关上的问题,机枢一边随口解答着他的疑惑,一边倒酒。他已经打算离开了,和这个傻徒弟多说一些也没什么,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羽还真聊着聊着突然想起密室中听到的#那些年人族女皇和美貌师父的二三事#,他的八卦心就按耐不住了,言语中便隐隐想要挑起这个话题。   机枢若是连这些都听不出来就白白年长这么多年了。关于他的感情,当年他和白雪的事可以说人尽皆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长话短说讲完了大半生的情史。羽还真听完总结了一下:师傅一生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人族女皇白雪,一个是难产而死的妻子林睿竹。   机枢喝下一口酒,回首半生,他其实亏欠众多,眼神迷蒙的沉醉在往事中,感慨地说了一句。“这个世上的情感,并不是有多么喜欢,而是有多么依赖!”   羽还真未曾尝过情爱的滋味,还参不透其中要经历过多少风浪才会发出这般慨叹,只是有些懵懂的又念了一遍笑了开来,“没想到师傅不仅于机关一途造诣甚高,连情爱之事也看得如此通透!徒儿敬您一杯!”羽还真说完已经先干为敬,机枢只是随意抿了一口,淡然的看着羽还真。羽还真喝下酒后眼前的世界就如雾里看花一般,他记得他酒量没这么差啊.....   机枢看着羽还真伏在桌上后站了起来,他的傻徒弟啊!机枢叹息着从此一别怕是再也不见了,从怀中掏出一个机巧放入羽还真手中,端看羽还真能否看出其中玄机了!   羽还真醒来发现师傅不辞而别简直就要哭死了,日日研究这机巧奥秘,直至睡梦中饿极了啃下一块,他才发现拆开重装后,这竟是一张地图!   #师傅一定是在考验我#   #跟着地图找师傅#   这时的他哪知道羽族政变,雪家血流成河?心心念念的都是师傅。   羽还真按着地图找到了密室,进去后和师父视屏通话以后终于反应过来,老师将毕生所学都留在这里让他学习。大概是流量太贵,师傅大人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次亲切谈话。羽还真沉迷学习日渐消瘦,大有在密室里待到天荒地老的冲动。若不是家里没了存粮,羽还真根本不会出去。   山中不知岁月,他不知道,有的时候一个月可以发生多少事情。他不知道,在他不曾察觉的时间,不曾看到的地方,雪家满门抄斩,师傅与女皇同归于尽。不论后世如何作谈,都是他心里解不开的心结。   机枢离开后去了霜城,那里他不得不去!当年若不是他,又哪来如今的天空城之患?机枢跟着白雪偷入地下,也许情至深处,只要出现便可心有感知,白雪早发现了机枢。她等机枢来,已经等得太久了,久到可以从容安排好死士灭口。   机枢当年能够在重兵之下逃生就可见其实力,死士杀敌不成自然就成了废物,白雪早早下的毒适时发作,这些人顿时全都化为一地尸体。   机枢来此只为毁了天空城,白雪早就疯了,她不管什么无辜百姓,她只要所有羽族和机枢一起死,她的庭君成为天下之主!什么情啊爱啊的,她不要了!爱,是世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它会变!她伤够了,不要了!   机枢还念着昔年旧情,一如既往反手持剑,回忆扑面而来,白雪怒不可遏。两人打的难分难舍,最后同时刺入对方心口。他们似乎,总是在伤害!机枢凭着一身的伤毁了天空城的中枢机关,白雪目眦欲裂。天空城爆炸时,机枢将白雪护在身下,白雪死前只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羽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雪家一案未过几日就又传出羽皇突患重病。风刃虽已退下摄政王的位子,可多年来的积威又怎是短短几日就能轻易消解的,一如既往仍是令出必行!不出半日,就有一人名叫薛襟,自称巫医,可救羽皇!风刃令人将他召进宫来,薛襟所说似是有理,共担蛊毒风险虽大,可如今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谁料,风刃肯以命相赌,身体却承受不住。   风刃见其无用,已经打算灭口了,薛襟哭着抱上他的大腿,又说出杀了下蛊之人亦可解。如此歹毒的手段,必是有深仇大恨之人。风刃一秒就想到了雪家,雪家如今还活着的,也就只剩雪飞霜了。   果不其然,裴钰当即禀报雪飞霜已失踪几日。裴钰跟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早练出一副玲珑心思,当即出去安排雪飞霜的搜捕。   羽还真上街采购,却从路人口中得知,羽族政变,雪家覆没,人族女皇失踪多日....人族的事他不关心,可是雪家,雪家覆没了,那么雪飞霜呢?他在雪家备受欺凌时唯一真心待他的那个姐姐呢?他深夜摸进宫中,正好撞见收拾细软出逃的雪飞霜。他当场便红了眼圈,雪飞霜满头华发,形容憔悴。高高在上的飞霜郡主怎么会落得如此境遇?   雪飞霜身体经不得什么舟车劳顿,羽还真带着她暂住在离南羽都不远的一处山下小屋中。他的姐姐,生于富贵之家,长于权贵之中,被众人捧作掌上明珠,怎么就遭此大难呢?羽还真心酸的熬着补药,姐姐这样的人,本该高高在上,一生欢乐无忧才对,而不是像现在东躲西藏,跌落入泥里。   羽还真没想到最难的不是熬药,而是喝药。雪飞霜根本不喝啊,给糖也不喝啊!雪飞霜只瞥了一眼药碗,就再没什么动作。大概实在是被羽还真说烦了,她冷笑一声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是甜的,又何必为了多活几天而吃苦呢!”   羽还真强颜欢笑,只求雪飞霜能喝药。可雪飞霜心里只剩仇恨,一心只望白庭君死,让那负了她的羽皇从此痛苦不堪,全无求生之意。劝说间,风刃已经带人赶到,雪飞霜在羽还真掩护之下逃了出去,羽还真则被俘了。雪飞霜没跑出多远,雨瞳木带着一队弓箭手赶到。乱箭之下,雪飞霜眼看就要性命不保,就在这时,和雨瞳木一同前来的向从灵竟然持剑挡在她身前。   不过一柄剑,怎能挡住一片箭雨?漏下的一支箭正中向从灵的肩膀,雨瞳木在他冲出去那一刻就喝止了弓箭手,万万没想到小伙伴会冲出去当刺猬!雪飞霜早已经趁乱振翼飞走,独留下受伤的向从灵。雨瞳木愤恨的看着雪飞霜远去化作天边一个黑点,紧张的扛起向从灵,伤成这样,就算他不心疼,裴侍卫也心疼啊!怎么就看不清呢,这小子!   羽还真被擒,雪飞霜不知所踪,向从灵受伤。雨瞳木怕风天逸费心,怎么敢说出来。风天逸昏睡一日终于醒来,就看见白庭君脸色苍白的躺在身边,两人身上都有着奇怪的花纹。守在一旁的薛襟将两人身中蛊毒的事说了出来,虽然一切都往好了说,可风天逸也明白蛊毒不解,他和白庭君都时日无多。   人生苦短须尽欢,风天逸只是怔愣一下反倒问起另一件事来,“白庭君的婚服做得怎么样了,婚礼准备好了吗?”   薛襟进宫不过几日,哪里知道这些琐事,还是一个宫女将进度报备了出来。自打白庭君在南羽都住下,所有人都知道白公子是羽皇心上的人,风刃早已经让南羽都最好的几个绣娘另做了一件婚服,明日就能送过来。至于婚礼准备,昨日才下了命令,虽说前阵子婚礼政变,可这次大婚是正儿八经的,绝不能出什么岔子,选的良辰吉日在七日后,一切都请羽皇陛下放心。   风天逸听完只是状似疲惫的将所有人挥退,他沉默着,不过短短几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也的确该会累了。风天逸微微弯下腰来,手指细细描过白庭君的眉眼,划过鼻梁,最后停留在苍白的唇上,“其实,你长得不算难看。”只是这样苍白的唇色,他实在不喜欢,还是上次的绯红色才更顺眼些。   风天逸低下头就要吻上白庭君,白庭君睫毛抖动几下,睁眼就看见风天逸的脸。“你在干什么?”   风天逸看着白庭君的眼睛,清亮有神,“看你!”   白庭君撑起半个身子坐起来,“我有什么好看的,羽族什么样的美人你没见过。”   风天逸勾唇一笑,“你不一样!”伸手揽住白庭君的腰,忍不住皱了皱眉,养了这么些天怎么还这么瘦?“你在飞车上答应我白首,如今你我身中蛊毒时日无多,愿不愿意同我成婚?”   白庭君倒不在意这些,天逸他想要成婚,便成婚吧。“你说这些,良辰吉日那些....”   “早安排好了,七日后,你我大婚!”   白庭君早猜到了,风天逸这个人啊,他这辈子恐怕都栽在这人手里,可他心甘情愿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失笑,“风天逸,我真的看不透你!”   风天逸挑了挑眉,“有什么可看不透的,你将来还有一辈子去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上午持续低烧,所以今天有努力加油码字哦! 写到今天终于发现,我写这篇文最大的败笔就是把握不好时间线,人物出场突兀。我会努力改进的,谢谢那些正在看文的读者不嫌弃。 在B站逛了一圈发现有一点忘了补充,现在角色的年龄: 羽皇风天逸20(因为剧情到现在这里,展翼礼就要开了) 太子18(剧情也快了) 羽还真16(羽族科研天才) 羽族F4向从灵、雨瞳木19 杜若飞、月云奇17 机枢(已死)约40 风刃(风华绝代的皇叔)35   ☆、第二十一章   风刃在雪飞霜走后,不甘心的翻遍了整个屋子,最后发现一片奇怪的指甲。风刃直觉这片指甲绝不简单,薛襟仔细看过,最终断定,这该是骨生花的指甲。骨生花为失意女子实现愿望后,就会给她一片指甲作为凭证。   骨生花藏身的洞穴并不难寻,稍用些心就能从宫女口中得知。风刃照着宫女诉说的步骤血祭青冥灯,捂着口鼻走过幽深黑暗的山洞 ,避过路上滋生在阴暗中的毒物,飞身跃入洞底。骨生花吸取了雪飞霜的精气,恢复了年轻时最美的容貌,乌发如瀑,偏身上又有股成熟的风韵,天下男人又有几个能逃过她的美呢?   羽族多殊丽,风刃年轻时更是其中以其风姿绝艳出名,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倒是威仪更重几分。骨生花已经许久不出洞穴了,也许久不曾见过如此出色的男人了,言语间尽是暧昧。风刃假装被她迷惑,在骨生花放下心中警惕时,拿出那片指甲划伤了骨生花的面容。骨生花立刻面容衰老,满头华发。骨生花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容貌,顿时恼羞成怒,下手狠厉。风刃也曾上过沙场,浴过血,转瞬之间就扭转了局势,将指甲插入骨生花的喉咙,一击毙命!   风刃回到宫内时,在祁阳宫门前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欣喜的声音,只是笑了笑。可就算是解了蛊毒,风天逸天生没有翼孔,生不了双翼,他又怎么能这么早放心呢?哪有不能飞的羽皇?   风刃揉了揉眉心,“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裴钰慢了半拍,才回道:“王爷放心!”   裴钰向来机警敏捷,很少像这样走神,倒引得风刃有些关心了,“你有心事?”   裴钰颇有些惊讶,苦笑一声跪下了,“逮捕飞霜郡主时出了些意外,从灵因私纵郡主受了箭伤,郡主如今不知所踪,属下有负王爷重任!”   风刃已经杀了骨生花,雪家已经没了,南羽都无人敢留她,反倒不必那么在意她了,“天逸大婚的时候她必定会来,到时上些心就是。你心思通透,不会不明白这些,你是在关心向家庶子吧!”   裴钰只低着头,不言不语。风刃向来仁厚,大手一挥,批个短假放他去看向从灵了。   风天逸醒来发现蛊毒已解,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来。他作为羽皇,尚未一展宏图之志;作为恋人,还未一同白首,怎会甘心早早死去!好在,如今蛊毒已解,他们还有未来!他可以和白庭君一起,同看盛世江山,海晏河清之景!   羽皇身中蛊毒的事被风刃封锁的严严实实,反正风天逸以前也并不是每日都上朝。风天逸毕竟年轻,睡一夜差不多就休养过来了,又开始了学习上手朝政,还有关于大婚的准备。风天逸兴致勃勃的亲自挑选请柬时,突然想起雪飞霜如今身份尴尬,可他们青梅竹马,总不该落下雪飞霜不请。宫人颤颤巍巍将雪飞霜已经不知所踪的消息说了出来,风天逸心下一颤,抛下所有宫人独自一人去了当年的地方。风天逸羽皇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南羽都,雪飞霜躲在山洞中形容凄惨,还不曾听闻这个消息。   骨生花已死,雪飞霜自然不会三日必死,只是这满头青丝却再也换不回来了。风天逸有些不安的进了山洞,雪飞霜的满头白发就这么映入眼帘。雪飞霜被风天逸的脚步声惊醒,目光中满是希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从小到大只有你能找到我。”   风天逸勉力扯出一个笑,“是啊,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去!”   雪飞霜急切的拉着风天逸的袖子问道:“你来接我,那白庭君呢?他死了,是不是?我说过,你们不可能的!”风天逸脸上的笑僵住了,他看着雪飞霜憔悴的容颜,她从前本是那般骄傲艳丽的女孩儿,如今却因为他变成现在这样,怎能不叫他心中酸涩。   风天逸抱着雪飞霜涩声道:“庭君他没死,他活得好好的。过几天,我和他,大婚!”   雪飞霜流下一滴泪,神情隐隐有些疯狂:“不可能,他中了骨生花的蛊毒,必死无疑。他怎么会没死?怎么会.....你骗我的,你骗我,是不是?”   明明是乞求的口吻,却不由得让人心寒。风天逸将雪飞霜拥在怀中,“恨一个人或者爱一个人何至于此呢?你就不能好好为自己而活吗?”   雪飞霜眼中含泪不停挣扎想要挣脱风天逸的怀抱,口中不停喃喃,“为什么,我付出了一切,为什么他没死?为什么?为什么!”   风天逸试图安抚她,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儿,雪飞霜终于安静下来,大抵是连日来东躲西藏耗费心神过大,再加上近日的喜怒巨变,竟昏睡过去。风天逸一把抱起雪飞霜,一路上也不避着旁人,就这么回了皇宫。宫人们都摸不着头脑,只能哀叹羽皇心思果真难测。有多事的宫人将这事告诉了白庭君,白庭君却只一笑了之,风天逸重情,做出此举也实属正常。   风天逸召来御医为雪飞霜诊脉,御医一脸凝重,告知风天逸,雪飞霜身体遭毒物反噬,已经很大程度上衰老,毒虽已解,却再不可能如常人一般长寿了。风天逸只是沉默一瞬,张口问了御医,“不得长寿,那她...还有多少时间?”御医谨慎的估摸了一下,报出二十年。   风天逸倒是松了口气,至少,还有二十年,总会有办法的。雪飞霜悠悠转醒,御医和风天逸的对话落入耳中,她心中无比复杂。风天逸见她醒来也不知她听了多少,放柔了声音,“飞霜,吃药吧。”   雪飞霜若是在以前被风天逸如此关心,怕是欢喜的不得了,可如今,她却一点儿都不高兴。“不吃!左右也没什么用处。”   “那你想吃点什么?锦绣冷烩?还是生切十二品?”   雪飞霜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你还记得生切十二品,还有另一个名字吗?”风天逸自然记得,可现在提起来,不过徒增感伤罢了。雪飞霜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记得,鸾凤和鸣,这还是我取的名字!那时,我总以为有一天,你会带着皇后花冠来娶我。没想到,我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这结尾.....”话到后面,已经哽咽。风天逸起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好好休息!”雪飞霜看着风天逸离去的背影,泪流满面。   风刃此时提审羽还真,想要他打开那个搜出来的盒子。羽还真看着机枢留下的盒子,想起如今生死不知的雪飞霜,满腔怒火上涌,又怎么会答应呢。风刃用雪飞霜的性命要挟,羽还真果然动摇,可它的确打不开那盒子。风刃略有些失望的说:“真可惜!听闻机关师的手如文人之笔,剑客之剑,舞者之腿,是世界上最值得珍视的东西。可惜,若这双手不能为本王所用,本王,也不介意做一回暴殄天物之人!”风刃把他的手折磨的得鲜血直流,羽还真依旧不肯打开盒子,风刃把他绑在修罗柱上,直到他肯打开盒子。   风刃处理完羽还真的事还未放下心神,突然想起他十年前让白庭君种下的蚀骨钉。果真造化弄人,当初的他不过是想要逼白庭君这个未来人皇不得伤害天逸罢了,哪曾想十年后的今天,天逸会将一颗真心都搭在白庭君身上。天逸大婚前,还要将这蚀骨钉连同血誓一起解决。   风天逸的婚服早已制好,白庭君的婚服却是赶制的,款式和风天逸的婚服相差无几,只是金龙换成了火凰,深V更低一点,腰身看起来更细罢了。制衣的绣娘们做好以后提前送过来,若是羽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也好在大婚前修改。白庭君对衣服很满意,虽说羽族的审美和人族有些差异,可这些日子下来,倒也习惯了。风天逸看了倒是很喜欢,想要看看白庭君穿上婚服是什么模样,先试穿一下也没什么啊,万一不合身呢,是吧!   风天逸也不回避,就坐在床上看着白庭君一件件脱下衣服,穿上婚服,白庭君被看得穿衣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分。白庭君整了整衣领,在风天逸面前站好,眼中像是盛了漫天星光一般,看的风天逸心头一颤。   “如何?”   “穿在你身上,当然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开学,今天来更新。开学后应该是周更。 看文的宝宝安心吧,我不会坑的。 这一次我可是有大纲的人啊!   ☆、第二十二章   当年风天逸出游,初识白庭君不过是个偶然机会。谁能想到,人族太子外出竟只带了几个侍卫,且都是藏在人流中暗中保护。若非风天逸拿了白庭君的半块虎符玩耍,风刃也猜不到。这么个崽子就是人族储君。风刃念及风天逸年幼,又是混血,再加上那么一丝年轻时旺盛的好奇心,大概还有一点白庭君带着他家侄子坠崖的报复心理,半哄骗的让白庭君发下血誓,自愿种下蚀骨钉。   那时的风刃哪里知道,十年后的现在他反而要为了侄子的性(♂)福,再大费周章的拔出蚀骨钉,废了血誓。蚀骨钉不过是他当初机缘巧合之下得来,哪知道什么破解之法?但是这不重要,总会有人知道,比如:薛襟!不过这一次风刃倒是料错了,薛襟不知道正确的解法,但是他有法子破解。薛襟的办法就是刮骨换髓,其过程有多痛苦自不必说。   白庭君对风天逸已经心生爱慕,不日大婚,这蚀骨钉必须拔除!刮骨换髓这种痛,也没能让白庭君退缩。白庭君瞒着风天逸拔除蚀骨钉,裴钰为他废除血誓时,忍不住心惊,蚀骨钉的血誓已经深入他的五脏六腑,再不拔除,只怕会要了他的命!刮骨之后白庭君必须静躺三个时辰,裴钰知道,经过刮骨换髓的痛苦,白庭君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安静和休息,他悄悄离开并且吩咐所有人都不要进去打扰。裴钰离开后,去牢中看了看,羽还真吊在修罗柱上,似乎已经昏了过去。想起这几日送进去一口未动的饭食,裴钰对着看守的人说了什么。   羽还真装作昏迷一直不醒,守卫似乎有些担心,进来看了看。但是就像大家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狱卒确定羽还真昏了,想起大人的吩咐,将羽还真强行叫醒。羽还真示敌以弱,引得狱卒靠近。羽还真靠着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早就解开了修罗柱上的锁,只是没想好如何逃出去罢了。狱卒刚靠近羽还真就被一掌打昏,羽还真从狱卒身上摸出一串钥匙,直接打开了牢门。羽还真一路上小心翼翼,说来也怪,这一路竟是畅通无阻,守卫少得可怜,他就这么轻易的逃了出去。在他走后,裴钰拉起装昏的狱卒,笑得高深莫测。羽还真大概不知道,人族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白庭君痛得要死要活又一直死撑着,终于弄完了,他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也许是梦到了未来,也许是梦到了婚礼,总之是个好梦,睡梦中白庭君不自觉勾起一个浅浅的笑。他不知道,尺素身后跟着一只轻巧的雀鸟落入屋内,静静的。   而此时的风天逸应了雪飞霜的邀约,去了凉月居。雪飞霜为自己精心打扮,穿上了当初风天逸送她的舞衣。待到风天逸到了,她又跳起那支舞。风天逸看着雪飞霜舞步翩迁,回忆起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眼中带上一抹追思。雪飞霜舞至最后,趁着背对风天逸悄悄抹掉泪水。这舞,本是她说好要和风天逸在他的展翼礼上一起跳的。可如今,这誓言怕是要落空了。后天就是风天逸的婚礼,可主角里,没有她。她做不到笑着参加风天逸的婚礼,也难以心平气和的祝福。那些过去,也只能是过去了。   雪飞霜强颜欢笑,“天逸,这些日子,我做了一件错事。你恨我吗?”   风天逸留下一行清泪,“我从就没有怪过你!”   雪飞霜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是雪家的女儿,这么多年我早该看清,不过是我贪念罢了。”她凄然一笑,“你带白庭君来南羽都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你喜欢他!你看他的时候,眼神里的那种光都不一样。我明明知道,可是我不愿意信,也不能信。” 情至深处无怨尤,雪飞霜声音哽咽,“因为我是雪飞霜啊!南羽都的飞霜郡主怎么能轻易认输呢?可是一朝踏错,满盘皆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风天逸何尝不明白,可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丝幻想,“你还是我南羽都的飞霜郡主,我们,还能回去的。”   “经历了这些事,你要我有何颜面继续做我的飞霜郡主?我因为爱你,做了好多错事。我不仅是南羽都的飞霜郡主,更是雪家的女儿,我愧对雪家!”   “别这么说!你从不愧对任何人!”   雪飞霜苦笑着看着风天逸,“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将来,会是个很好的羽皇,受万人景仰!”   风天逸深知雪飞霜究竟有多骄傲,也知道她如今身份的确尴尬,虽是郡主,却是雪家女儿,怕是,夜不能寐吧!他脸上担心的神情无法作假,雪飞霜心中酸涩,到底,风天逸心中是有她的,可是,不是她想要的爱!“我不会做傻事,平白废了一条性命!往后,我愿青灯古佛为伴,为哥哥和雪家上下祈福,赎罪!世间,再无飞霜郡主!”   “你....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帮你....明日,我再来见你!”若是要‘飞霜郡主’死,倒也不难。风天逸满怀心事,回到祁阳宫中时,白庭君仍在睡梦中。风天逸看着白庭君,单手抚上他的脸,勾勒他眉眼,幸好,你还在。这个人是他的,往后,下辈子,也都是他的。   风天逸沐浴后抱着白庭君沉沉睡去,眉头轻皱,唇角却带着笑。第二日,他去上朝,早朝散后,他脚步一转,去了太医院。白庭君看着风天逸去上朝了,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玉来,只差最后一点,就要雕好了。那块玉上已能看出是一只鹰的模样,刀工虽拙劣了些,却莫名有几分粗犷的英气。   白庭君放下刻刀终于松了口气,尺素带着雀鸟再次来访。白庭君看着尺素心里不知为何有几分不安,他目光凝在雀鸟腿上的纸条,做了下心理建设抽出了纸条。不过短短几句话,却重如千钧。白庭君喝下一盏茶冷静下来,风天逸早起时已和他打过招呼,晚上方归。过了片刻,他将纸条烧了,又拿出纸笔,提笔想了好久也没写字,一滴墨已经染出一团污渍。他重新展好一张新纸,写下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天逸亲启”。   风天逸中午回来和白庭君一起用膳时,只是有些觉得白庭君有些紧张,不过一想到明天的婚礼,他顿时就明白了,其实他也很紧张。白庭君推说想要静静,风天逸也只是笑笑,留给白庭君空间去静静。太阳的最后一缕金辉被山峦挡住,夜色渐浓。风天逸带着从太医院拿的药去了凉月居,白庭君在他走后,从怀中拿出白日里写的那封信,摩挲几遍还是放在了小几上,转身抬起脚步刚要走,又停了下来。白庭君把自己雕的鹰佩,还有,花神阳佩一起压在信上。   夜幕沉沉,乌云蔽月,今夜注定是一个多事之夜。白庭君披上黑色斗篷,呼哨召来以前的爱马,一路奔驰隐没在夜色之中。羽还真逃回之前的小院,加强了防备。当时被抓,走得匆忙,连药碗都没来得及收拾。屋子里的药味儿还没散尽,丝丝药香钻进羽还真的鼻子里,他看着天上昏黄的月,想着唯一的姐姐。四声沉重的钟声想起,将羽还真惊得回神,这是只有羽族贵族死时才会响起的丧钟。他心里盘算了一下,顿时如坠冰窟,此时会死的,只有....羽还真立即抄了小道,一路奔向凉月居。   羽还真到时,雪飞霜安静的躺在榻上。羽还真红着眼眶,颤抖着手探了鼻息,可却,一丝也无。羽还真垂下眼,眼中除了疯狂还有仇恨,可他理智尚存,他知道,现在的自己还无法和堂堂羽皇作对。   “你做什么?”风天逸看着冲进来的羽还真此时的动作,心中一惊。   羽还真抱起雪飞霜的身体,就要向外走去。羽还真压沉了声音,头发遮住了小半边脸,看不清神色。“我带她回家!”泪水划过脸庞,湿了衣襟。   赶来的雨瞳木想要拦住羽还真,风天逸却喝住了雨瞳木,落寞的摆了摆手放他们离开。羽还真抱着雪飞霜在漫天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去了雪家祖坟。风天逸轻声交代了雨瞳木几句,雨瞳木会意的一直吊在羽还真身后不是很远的地方跟着。羽还真含泪将雪飞霜放入雪家嫡系的棺中,对着雪家众人的墓跪下,行过拜祖之礼后,又跪了好一会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雨瞳木等了好久,确定羽还真已经走远,才叫上兄弟们连忙开棺,把雪飞霜又抱了回去。飞霜郡主已死,世间独留雪飞霜。   白庭君先是中了蛊毒,后面又在解毒的隔日就拔除了蚀骨钉,身体正需静养,如今心绪波动如此之大,雪夜风寒,身体怎么吃得消?白庭君硬撑着跑出几百里,最后无力的摔下马,不省人事。   风天逸将雪飞霜安排在皇宫深处,宫人每日为她送上饭食,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处理完雪飞霜的事,风天逸揉了揉眉心,回到祁阳宫准备抱抱白庭君放松一下。谁知风天逸找遍了祁阳宫也没找到白庭君,最后在小几上找到了白庭君留下的一封信。风天逸勃然大怒,“你这算什么?抛下我,一个人去赴险!你当我是什么!凭什么要我等你!”风天逸气愤的恨不得摔了鹰佩,手已经举起却顿在空中,最后颓然落下。毕竟是白庭君这么久的心血,他竟然有点舍不得!风天逸安慰自己,至少他还会回来,但是,怎么想都好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学,开学前最后一更! 以后周更,绝对不坑。 如果觉得我原创剧情太少,或者写的太难看可以指出来。 上来的时候我会看的,能改的我会努力改。   ☆、第二十三章   白庭君连夜奔逃,却从马上摔下,昏迷在雪夜之中。夜色下,一个人影从林中穿梭而过,似乎是看见了白庭君的马,身形停顿了一下。那人影牵着马,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白庭君。他将白庭君放在马上,牵着马踏雪而行,向树林深处走去。   大婚前一夜,新人出逃,这对羽皇来说,何等耻辱!风天逸捏着信,心中业火无尽,恨不得直接站在白庭君面前抽他一顿。风刃听闻消息时,直接把怀中的黑猫放到了地上。风刃多年修养此时都抛了,他的侄子竟如此蠢笨,人就在眼皮子底下竟然也能放走。风刃怒气冲冲的到了祁阳宫质问风天逸,风天逸将信上所写说了出来,而风刃所气的何止是这个。风天逸的二十岁展翼礼已经到了,即便有意推迟又能推迟多久。纸包不住火,好容易找到了星流花神,终于有机会让风天逸展翼,人却被他放走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展翼礼已经推迟,朝臣已经心有疑虑,倒是你无法展翼,又要如何服众!”   “皇叔息怒,羽族自古以来身有缺陷的明君贤臣并非没有。为皇者,当统帅四方,运筹帷幄之中,保百性富足安康。便是没有双翼,我也能当好羽皇。至于白庭君.....”风天逸眼中爱恨交加,最后化作一抹柔情,仿佛是怕惊了什么,声音放得轻了些,“我爱他!”   风刃看着风天逸眼中柔情,反倒又激起满腔怒火,反手抽出裴钰腰间的佩剑抵上风天逸的颈间,“你凭什么说你爱他!”   剑刃冰凉,风天逸却不躲不闪,对上风刃的眼睛,“他是我这辈子最在乎的人!”   风刃看着风天逸坚定的眼神,已知道,他这个侄子一颗真心已经落于白庭君身上了,再无他人选。都道知子莫若父,可风天逸是他从小看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风天逸有多固执。风刃颓然的移开剑,情之一字,最难算清,风家的痴情啊!   “我曾问过你,飞翔与他,如何选?我早知答案,不过想亲口听你说出来罢了。你可曾想过,你放他走,星流花神落入人族手中,对羽族将造成多大的掣肘!这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更关系到两族百年和平能否维系下去!”   风天逸生为皇储,局势早看的明白,他并非痴傻,可是他信白庭君,绝不风天逸看着会负他!他一生不敢赌,可这一次,他想赌一把,压上他的全部身家,甚至,有可能压上南羽都!   风刃转过身背对着风天逸,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你可知,三等以下的贵族已经很久没有得到星流花丸了。你可知,江山美人之间选择美人,要多么昏庸的帝王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风天逸心中震撼不已,这些事,他竟浑然不知。“君王之爱,泽被苍生。皇叔放心,我不会为了私情,让羽族基业毁在我手上。只是,我以为您会懂我。”   风刃握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他背对着风天逸,面带几分苦涩与无奈,“我在想,为何不能再做一次独断专权的谋逆之臣,只恨我一念之差纵坏了你。他已经走了,我能如何。你还是早些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吧。展翼礼我会再帮你拖一段时间,你好自为之!”   风刃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傲娇叛逆的侄子背后,都有一个心累的叔叔,至少他是。当年在皇兄临终前发下的誓约,他必定会扶持风天逸坐稳羽皇的位子!风天逸看着风刃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皇叔初上战场前也是这样,落寞的背影,却不许他追出去送他一程。   恍惚间,当年风刃说过的话再次响起,“任何人都不可能陪你一直走下去,他们都只能陪你走这一程,这一程走完了,就再也不见了。所以,不许送!”   风天逸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鹰佩,苦笑一声,白庭君啊白庭君,我只赌这一次,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天上小团月,人间洒清辉。风天逸站在天台上,此时初雪未停,他沐着一身月辉,肩上落了一层轻雪,眼神缥缈的望向远山深处。羽族居于深山高处,夜晚风大,从这里望过去,入目尽是林海。山风吹过,林涛不止,翻腾出一片潮声。   “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事,又岂是这么几日就能办到的......双翼....”   风中散落几声叹息,月下他孤影成双,身旁却是缺了一人。   天光乍破时分,药力退去,雪飞霜看着清冷的宫殿,屋内点的安神的熏香还未燃尽,烟雾缥缈间,忽然就落了泪。雪家走到如今地步,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而她雪飞霜假死于人世,脱去了飞霜郡主的身份,从此她只是她,雪家的女儿。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还念着雪家的亡魂可否安好了。至于她那个弟弟,本来也和雪家关系不深,懵懵懂懂间被牵扯进来,平白受苦。如今她‘死’了,也免得继续拖累他,害他继续受苦。   数十年情爱怎么可能一朝放下,可她明白他们,再无可能。有的时候,性格太像的两个人,是不会相爱的,他们只会互相伤害。雪飞霜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经书,随手翻开几页,最后停在那几行字上: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红烛的蜡泪似是为谁而流,浸满蜡油的灯芯爆出几声烛花。雪飞霜脸上的泪还未擦干,手指描过这两行字,又笑了出来,声音悲凉。“天逸,我至今日,怨不得你。人生八苦,我也尝遍。昔日情爱,我也肯放下。可你呢?好一个求不得,好一个放不下。”眼泪如何也忍不住。   白庭君昏了一夜,终于悠悠转醒。凌晨时分,天色微明,室内光影斑驳,待他定睛看清屋内的人时不禁有些吃惊,这人竟是戚落霖!白庭君心中惊疑,当初星辰阁以擅闯星辰阁禁地盗取花神阴佩为由对戚落霖进行抓捕时,戚落霖自万丈高崖上一跃而下,按常理来说,必死无疑,此时竟然.......   戚落霖从窗边走向白庭君,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手里还在捣药,“少主醒了?殿下睡了好久。”   白庭君满脸迷茫,“是你救了我?”   “自然是我,不然少主怕是要死在外面的雪地里了。”戚落霖说这话时,眼角微微上挑,带出一丝邪气和狠戾。随着戚落霖步步走近,白庭君才发现,戚落霖走路时有些微跛。   还不待他说什么,戚落霖放下手中的东西拍了拍手,顿时从房中隐蔽处窜出几个人来。原来戚落霖落崖后双腿落了残疾,忆起昔日不得重用,遭羽族鄙视的过往,变得愤世嫉俗。于是他召集了数个身体残缺的民间奇人在自己身边。其中就有擅长建造的高佬、力大无穷的石坚、擅长遁地术的行者、擅长追踪的风默以及美色惑人的琥珀,戚落霖把这些身体残缺且痛恨世界的人聚集在一起,他想联合白庭君重造天空城。戚落霖蛊惑白庭君与羽族为敌,统一澜州大地。   白庭君看着戚落霖眼底疯狂,还有其他几人认同与防备的神情,眼睛随便扫了下屋内布局,心下惊骇,这几人看似随意而站,实则堵住了他离开的线路,更何况他如今初醒,身体还虚,别说硬拼,就是智取也希望极小。   识时务者为俊杰,情势比人强。戚落霖见他有所动摇,立即又道:“少主,之前我背叛过你一次,如今又救你一次,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谈判之间就看谁先让步,都是打心理战。“你怎么知道我会心无芥蒂?”   戚落霖大笑几声,“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世上本没有黑白善恶,只有胜者为王。只要少主用得到我,何必思虑过多?”   白庭君装作已经动摇的样子,答应了戚落霖的要求。眼下最急的事情,还是赶回霜城!城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女皇失踪已有数日,霜城大乱,人族民心已有不稳。他自小作为人族皇储,为百姓供养,自当负起这份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从学校放出来了,今天新鲜的更新! 今天看文的大家,中秋快乐! 我是高三狗,放假会努力更新的。 嗯,那个,中秋是要给番外的,但是晋江这里管得严,番外我就放在贴吧了。 想看番外的可以直接搜文名,番外是耿直的我开的耿直的车   ☆、第二十四章   女皇白雪失踪多日,朝野上下人心浮动,诸多流言从大街小巷如微风过境般传开。大臣们心中疑虑诸多,都猜测女皇陛下怕是回不来了,毕竟若不是出了事情,以女皇的性子定然早已出面。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子们再能干,也总有些事情需要君主亲阅同意后才能执行。可若要重选一个摄政之人,抑或是王位继承人来,可真愁坏了一众大臣。要是往前一两个月还好说,可如今他们共同教导过的太子不仅被废还不知所踪,女皇陛下膝下只他一子。天家上代男丁只余闲王白风还活着,可白庭君不知所踪,白风不问世事,白风之子尚且年幼。诶呀呀,左丞相不由觉得头疼,这么个烂摊子......   人羽两族和平的前提是两族对等,联姻不过是锦上添花之举罢了。人族久久无人主持大局,战火又怎能不起?不得已,大臣们联合起来准备推举一个人选,其实也不过是想看看有哪个同事能想个好点子罢了。不曾想,推举一事竟引出了国师的勃勃野心。熊棠暗地中为白雪做事,手中权柄不少,可对上出身天机门的国师还是风险颇大。熊棠一介女流之身,又无皇室血统不可能得到众臣支持。眼见局势如此,熊棠只得暂时低头,左相已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熊棠早在四日前就已经寻得尺素传信于白庭君,只要白庭君回来,局势便可反转过来。熊棠敛下眼中忧思,抬首时正对上左相莫测的神情。国师在阶上笑的猖狂,他夜观星象早已算出白雪辞世,白庭君已然被废,只要他拿到了权力,就绝不会还回去!可惜,国师天机子高兴的还是太早。白庭君及时回朝,天机子不甘心还政于他,直言他已被贬为庶民,不能再受太子之位!   熊棠却从众臣之中站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封遗诏。遗诏上已经言明若女皇身遭不测,急召白庭君回宫,复太子位,执政登基为新帝!   天机子质疑遗诏真假,跟在白庭君身后的戚落霖突然暴起杀了天机子。熊棠双手捧着遗诏,拥护白庭君为新帝,左相率先站队,一些老臣紧随其后,其他臣子也纷纷臣服,跪倒一片。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的,白庭君在他十八岁这年,登基即皇帝位,为后世留下诸多疑问。   白庭君登基之时,举国贺之,但因白雪尚下落不明,一切从简。登基后两日,白庭君根据熊棠搜集的线索加上自己的猜测,孤身前往天空城寻找白雪。白庭君到时,天空城一片狼藉。他举着火把走了片刻,发现地上有两具相拥的枯骨,从服饰看来,正是白雪和机枢的尸身。白庭君眼角微红,抱起二人尸身纵马狂奔返回霜城。   白雪尸身被寻回,引起朝堂之上的轩然大波,然新帝语焉不详,诸臣也只装作不知。女皇辞世,举国缟素。白庭君着手厚葬母皇,只是近臣都看见,那女皇的棺椁可是双棺。陵墓华丽无比,白庭君在碑前叹息,生不相随死同穴,母皇也该高兴了。白庭君抬头望了望天上被乌云遮去大半的月亮,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初春乍寒时候啊。   深夜点灯烛,烛光跃动,白庭君铺好宣纸,提笔小篆写下近日来大致经过,写到最后忍不住加了句“天气尚寒,望君加衣,一切皆安,事了即归。”写完后他看着这句话怔愣了一下,未曾想他也会有这种时候,想到风天逸,白庭君单手掩面,又想他了。   尺素领着当初的雀鸟从窗外飞向群山的方向,白庭君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一串红豆手链,望着明月,不知在想着何人。   风天逸自白庭君走后便闷闷不乐,每日虽还上朝处理政务,不过臣子们都感觉得到羽皇陛下的低气压。深夜时分风天逸辗转反侧,起身开窗透气。窗外的尺素盘旋了好久,终于借着这个机会带着雀鸟冲了进来。风天逸乍惊了一下,然后强行淡定取下书信。殿内灯火明亮,风天逸细细看过每一个字,看到最后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不过,羽族体温略高于人族,可谓不惧严寒一事,他就不要提醒白庭君这家伙了。没想到恋爱以后的白庭君这么蠢,风天逸的坏心眼都忍不住溢出来了。   新帝登基乃一国大事,想到白庭君如今处境,风天逸眉间不由得染上一丝忧虑,他年少即位时吃过的苦,如果可以,他希望白庭君不要尝。正好尺素还有语音传信功能,风天逸故作轻松的拿捏着声调,想象着白庭君听到时的表情,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我父皇说过,这个世界上欺你害你的人多,爱你护你的人少,要手上有兵器才能有力量。你初登帝位,万事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初我打过你一鞭,你该记得有多痛。这么多年我的鞭下,也就出了你一个不讨饶的。所以无论如何,早点回来,你还欠我一个婚礼!”   白庭君听到尺素传回的消息时不禁失笑,分明就是关心,还要这般别扭,当真可爱。他手指微曲,指尖抚过尺素,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室内响起他低沉的声音,“不知天逸你可听过,倾国以嫁?我想要同你的婚礼,江山作聘!我想要,同你并肩站在一起!我毕竟也受万民供养,该承担起一国的责任来啊!”   白庭君虽初登帝位,却并没有风天逸想象的那般慌乱。他自出生即封太子,八岁起由朝中老臣悉心教导,十二岁接手政事,十六岁星辰阁求学,这些事情于他而言早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白雪虽性情多变,喜怒无常,在治国方面却也不差,多年来人族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康。白庭君轻轻松松就接手了国政,除却身份由太子变为了皇帝,仿佛和以前别无二致。白庭君淡定的批阅完今日的奏章,召来熊棠低声吩咐了几句,熊棠怔愣一下退了出去。   就这么过了一月有余,白庭君日日如寻常君王一般,只是后宫中空无一人,他也没有要选妃的意思,倒是底下的一些小人有些蠢蠢欲动。可惜,每当有人提起选妃一事时,总会被白庭君以母皇尸骨未寒不宜婚娶为由给挡了回去。又是一日下了早朝,白庭君半路改了去书房的路,而是去了御衣司,寻了最好的绣娘,亲自执笔画了样式。   风天逸发现白庭君虽然暂时不能回来,但是时时传信回来之后,心情终于微微放晴。又一次收到白庭君的传信,风天逸拆信时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悄悄的上扬。嗯,这一次说的事比上一次好一点。风天逸随手拿过书桌上的阳佩略皱了皱眉,这个东西,他花了一个月都没打开,嗯,有点想羽还真这个技术宅了,可惜被他气走了。   吱呀一声,风刃推门而入 ,风天逸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等他回神时,风刃已经站在他身前,吓得他手里的阳佩都掉了。风刃还未曾见过花神阳佩,正想捡起来看看,谁知这时异变突生。花神阳佩中飘出一缕红光,似是朵花的模样,附上了风天逸耳后。风天逸颈部忽然剧烈疼痛起来,风刃关心则乱,急宣御医,抱着风天逸不知如何是好。   风天逸浑身如坠火窟,燥热难耐,宫中御医束手无策。风天逸剧痛之中逐渐丧失了神志,竟然出现了幻觉,那场幻觉里,他和白庭君并非爱人,而是敌人。而他,也爱着一个未曾见过的姑娘,杀了白庭君。幻觉里的白庭君身化流光离去,任他如何挽留都留不住。现实中,风刃看着风天逸受苦却无能为力,质问薛襟,薛襟却说这是他命中该有此劫。   风天逸终于清醒,想到幻觉中的事就一阵后怕,当即只想见白庭君一面,后背却也开始疼痛起来,并有微光闪烁。风刃怀疑他就要展翅,在风刃的鼓励下,风天逸终于展开金色羽翼。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放假了,我又回来了 本文双结局,一悲一喜 我现在有手机了,可以手机码字了, 攒够一章就会发上来的 有读者的话,请给条评论,谢谢   ☆、大结局   白庭君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十分疲惫。他昏昏沉沉睡去。半梦半醒间,一阵心悸,所有睡意尽数褪去。白庭君猛然坐起,抬手拭去额头冷汗,心中如何也平静下来。这一醒,如何也睡不着了。白庭君起身推开窗子,清亮的月华落了他一身,殿外一树木棉开的正艳。   白庭君看的心中有感,推开殿门,随手披了件外袍。他站在木棉树下抬头望月出神,寒风簌簌。   风天逸终于展翼,金色羽翼向世人昭示着他羽皇的身份。风刃看到风天逸展翼,惊喜不已,他终于不用担心风天逸的展翼礼了,原本的计划也可以停下了。然而此时此刻,风天逸却只想见白庭君一面,一想到幻境里的情景,他就一阵后怕。   风天逸迅速理了理思绪,主动提出举行展翼礼,迅速和皇叔敲定了时间。而后又向皇叔报备一声,承诺定会在展翼礼前回来,便急不可耐的振翅飞向霜城。   白庭君站在树下,木棉花间或落下几片。他抬头似是望月,可实际上目光涣散,心神不知游走到哪里去了。月亮上出现一个小点,越来越大,待白庭君回过神时才发现,那该是个羽人。不过片刻,风天逸就找到了白庭君,空旷的庭院中,那么艳丽的一棵树下站着的人,不就是他吗。   风天逸落下时,金色的双翼,如玉容颜沐着月光,在白庭君看来倒更像是梦中所见。   “天逸。。?”白庭君有些惊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风天逸经了幻境再听他这么叫,顿时心里酸胀,一把抱住了白庭君。白庭君被他这一抱吓了一跳,心想着,即便是幻觉也好,伸手回抱。风天逸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他身上时,他终于相信,眼前的风天逸不是自己的幻想。“你怎么来了?”   风天逸抱着白庭君,声音闷闷的答道:“想你了!”   他在天上时还没看清,可抱住的时候就发现了,白庭君这家伙竟然只穿了件中衣站在这。初春料峭,咋暖还寒时候。风天逸拉着白庭君径直向殿内走去。   “留下吧,就当陪我。”风天逸听见身后白庭君的声音,唇角弯成新月的弧度,他本来也不打算今夜回去。   再次躺下,也许是风天逸就在身边的缘故,白庭君很快就睡着了。熟睡的他不知道,黑暗中,风天逸睁开了眼,近乎贪婪的看着他,满目柔情。空气中,白庭君小声的呓语,“....天逸...”   次日清晨,来服侍皇帝的小宫女们眼尖的发现,那张偌大的龙床上躺着的,可是两个人呢!皇帝没醒,她们可不敢上前去叫醒哟~   白庭君是被宫女们兴高采烈的议论声吵醒的,他揉了揉眉心,长发散乱的披着。虽然她们已经压低声音了,可是前段时间他耳力越发好起来,于是睡眠也就更浅了些。风天逸被他起身的动作惊醒,伸手抱住了白庭君的腰才算安心,睡眼朦胧的蹭了蹭。   “起这么早干嘛~”风天逸昨晚倒也真是疲惫不堪,此刻只想抱着白庭君再睡会,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   外面的宫女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窥真容,却在看见风天逸湖蓝色眼眸时吓得全体噤声。不会错的,身负羽族血统,又敢对陛下如此放肆的,定是羽族的那位了!白庭君无奈的笑了笑,陪着他睡到日上三竿。   似乎是因为天气晴朗,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忍不住好起来。白庭君带着风天逸悠哉悠哉的随处走走,最后站定在朝露殿前。朝露殿前的人见着了白庭君,十分有眼色的通知了如今的太子殿下。   白庭羽本是白庭君的表弟,可惜如今白庭君膝下无子,于是就被白庭君顺手扔上了太子的位子。白庭羽飞奔而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便一直来回看着风天逸。半晌,风天逸都快被看毛了,他突然冒出一句:“你是羽族皇帝?”   风天逸挑眉笑了,“是我!”没听说过白雪有过其他儿子,这家伙是白庭君的私生子?虽然好气啊,但是还是要微笑!   谁知白庭羽看着他,貌似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看你这样,勉强还算得上能配上我皇兄。”小家伙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配上那副表情,看起来着实欠打。   白庭君仿佛没看到他们俩中间的气场,只是宠溺的袖手旁观。白庭羽扭身扑进白庭君的怀中撒娇,白庭君顺势接住,抱着他扭头看向风天逸,“他可是我的太子。”   白庭君走出几步,发现风天逸还站在原地,于是转过身来笑道:“又怎么了,我的羽皇?”风天逸只是摇摇头,抬腿跟上白庭君。他不知道,这是白庭君自白雪走后第一次如此高兴。   展翼礼当天,风天逸赶回了南羽都。风天逸背生金翼,从天而降,看的群臣都熄了心思,齐声道:“吾皇天命,万世荣华,风凌霄汉,永御澜州!”至此,风天逸的皇位,再无一人可动摇。   风天逸认认真真的看着奏折,随手填了几笔就放到旁边了。殿外的侍卫进来呈上一封自人族传来的信件,风天逸此时无聊的紧,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摆摆手要那侍卫读给他听。侍卫略有些紧张,朗声读道:“人羽两族联姻百年,礼不可废。先皇未能得见联姻盛况,深感遗憾。今上愿结秦晋之好,以圆先皇遗愿。”念及此处,小侍卫也明白这里面写的是些什么,忍不住红了脸颊。   风天逸听他念的一口茶呛在嗓子里,顿时连声咳嗽,吓得小侍卫立即为他顺气。风天逸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庭君这家伙啊,他当真是没有赌错!   风天逸眉眼都染上了笑意,他已许久未觉的如此快意了。   半年后,人羽两族联姻,人族出嫁的队伍当真是担得起所有女子梦中的十里红妆。羽族派出的迎亲队伍连天上都不放过,接连三日,霜城附近都能看见那一片隐约的红。   风天逸牵着白庭君的手一步步走入礼堂,两人身着喜庆的婚服,一步一成约。风刃欣慰的看着眼角眉梢都笑着的侄子,感叹一句,守得云开见月明!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么一篇文,文笔也不好,还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预计的双结局之一终于在放假码出来了,希望你们喜欢 不太清楚有没有人看了,毕竟我更的好慢, 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没人催更 估计你们不会喜欢BE版,所以你们可以不看了,但是我会慢慢更 前面浅浅的埋过几条伏笔,大概也没人看得出来,都是在BE版用的   ☆、假装番外太子篇   好黑啊,人死以后,原来是看不到光的吗?   白庭君漫无目的的想着,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没人知道,其实身为人族太子的他,并不被女皇所喜爱着,或者说,最开始的时候,白雪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着他的存在。他的出生,并不被母亲期待,因为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母亲需要他,需要一个继承人。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前的人基本都死了。   白庭君的意识在无边黑暗里,忍不住一遍遍回放生前的一切。他记得,在他记事的初始,到处都是黑暗,和现在不一样的黑暗,带着外面的微光的那种。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他不曾见过光明。他那么怕黑,却无人可让他倾诉,也不会有人安慰他。   母皇很少来看他,看他的时候也总是厌恶的眼神。但是偶尔,偶尔母皇也会很温柔的抱着他,轻声的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从母皇的口中,他知道了,他的父亲是“那个男人”,每每女皇说起时都带着轻蔑和厌恶的口吻。   大概四岁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四岁之前,母皇都称他年幼,不曾让外人见过他,也不许他出去。直到他四岁时才被允许离开自己的寝宫,不是后来的太子寝宫,那只不过是一个冷宫的偏殿罢了。   四岁生辰那晚,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他是在温暖中醒来的,那是母皇抱着他。母皇极少抱他,他那时也不懂得撒娇,只是愣愣的看着,也不说话。母皇大概也嫌弃他这幅样子,分明的皱了眉。第二天,他搬了新家,和母皇同住。母皇的寝宫很大,人不多,晚上的时候会点很多蜡烛,照的满室很亮。他在那里,觉得很拘束。他亲近而又畏惧他的母皇。   他搬出那座小小的偏殿以后,女皇为他找了夫子教他识文断字。他很用心的学习,因为每次他学有所成时,母皇都会用很复杂的眼神夸奖他。虽然他总觉得母皇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所有人都说他稳重,没人知道,那是因为,他不敢放肆。他是人族太子又如何?太子的权利都是女皇给的,既然能给,就能收回,而于他最最有利的,不过是独子的身份。   大臣们都说母皇十分疼爱他,他不明白,但是也一直努力的做一个合适的太子,因为,这是他该做的,回报。   但其实,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也想有玩伴。他小心翼翼的同母皇说过,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后来,他有了太子伴读,但是他还是渴望玩伴,因为他看见那几个孩子看他时,和他看母皇一样,或许还多了些臣子该有的忠心。   他身边到底没有真正的玩伴,他也不是欢脱的性子,所以更多的时候,他都在看书。   八岁的时候,八岁的时候,白庭君想起时觉得有些温暖。他在八岁那年,任性了一回,即便任性的后果是在宗祠罚跪一夜,也会觉得值得。因为就在这一年,他遇见了在他后来和他整个人生都纠缠一起的那个人。   那年他带着几个随身侍卫悄悄出了宫,遇见一个年轻男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从来没见过蓝色的眼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姑娘看上了一串糖葫芦,红艳艳的,看起来很好吃。他没想到,小姑娘拿着两根糖葫芦颠颠的跑过来,仰着头递给马上的他。当时风天逸对他说了什么来着?对了,当时打扮成小姑娘的风天逸一脸傲娇的说,“你看了我好多眼了,不就是看上我手里的糖葫芦了吗?给你吃!”   他当时就在想,小姑娘真可爱,我看上的可不只是你手里的糖葫芦。那时的风天逸咬了一颗糖葫芦,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问他,“我给你吃糖葫芦,你能带我骑马吗?”   他怎么会不同意呢?他拉着风天逸上了马,疯玩了一整天。快要傍晚的时候,他看见一朵花,很好看,却没考虑到那朵花在崖边。他那时以为自己就要那么结束了,结果风天逸拼死拉住了他的手。可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僵持一会两人就一同坠崖。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倒记不清了。只是他醒来时,就看到了风刃和自家侍卫担心的脸,而风天逸,还没醒来。   他心虚的向风刃交代了前因后果,种下蚀骨钉,发下重誓,决心一辈子都不会伤害风天逸。久处黑暗的人是见不得光的,因为一见了光,就会用尽所有去追逐,害怕失去那束光。风天逸于他,就是那束光。   他短短的一生里,有风天逸的日子不算多。现在想想,一切的开端在他八岁那年埋下,又在星辰阁引出。在星辰阁的日子,竟然是他和风天逸相处的最愉快的日子,那时他们身上的担子还没以后那么重。   风天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是他很喜欢的人,是他,舍不得放下的人。所以即便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还是放不下。   可惜.......想到他们的后来,白庭君觉得有些难过,一丝一丝的缠在心底漫上来。他违约了,先离开了那个他无比眷恋的人世。不知道天逸看到他送的礼物会是什么表情?海晏河清,他不能陪他同看,那就送他个太平盛世。   所以说,他自遇见风天逸,一定是花光了余生所有的运气。可惜,他福薄。   假装有个小剧场:   白庭君:我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喜欢吗?   风天逸:你这份遗物,我不想要!为什么,要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是悲剧结局的, 因为我不想写那个结局了, 但是很想写番外   ☆、假装番外羽皇篇   听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看见最重要的人,而他的一生也会化作走马灯。人死,灯灭。   风天逸在位数十年大刀阔斧的改了不少规制,又与人族幼皇白庭羽签订了《双族协约》,为两族后来的交流融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明君,一生未娶,成年之前的记载更是模糊不清,引得后人议论纷纷。   无论后世如何猜测,此刻的风天逸不过是个气息奄奄的病人。他费力的睁开眼看向窗外,可他忘了,因他病重,窗子紧紧的闭着。室内全是沉闷的药味,光是闻着,口中便觉苦涩不已。   他知道,他的路快到尽头了。旁边侍奉的宫人顺着羽皇的目光看去,有些难过。听说羽皇曾经爱过的人最喜红梅,所以羽皇在殿外亲手种了一片梅林,但那个人却从未出现过。   外面的风应该很大,梅枝不时拍在窗棱上,树影扑朔。风天逸只是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子,这样简单的动作对如今的他也是极费力的了。   他的脑袋有些昏沉,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他想起了温柔笑着的母后,母后身旁站着故作严肃的父皇,还有年轻时风光霁月不涉权谋的皇叔。那时他们都笑着,宠着他,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后来,后来母后亡故,父皇病重,皇叔也变了,不,没变,只是换了个方式护着他。他小时候甜蜜的日子也不多,觉得自己吃了很多苦,没想到其实人生苦痛何止那许多。   屋子里一小股寒风吹过,倒让风天逸清醒了些。雨瞳木手中折了枝红梅,枝上还残留着丁点雪,身上寒气还未消尽就走了过来。他有些拘束的在床前几步停下,怕身上寒气过给风天逸,准备将手中梅枝插在花瓶里。   风天逸扭头看向他,哑着嗓子说:“花给我,你过来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说话的口吻倒和以前一样,语气却已十分虚弱。雨瞳木眼圈红红的,将花枝放在风天逸手边。   风天逸握着花枝,虚虚喘了口气,“你已经结婚了,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出息点,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咳....裴钰虽说是入赘,可从灵被他吃的死死的,你也帮着点他,怪可怜的。我的路快到终点了,我把他支出去,他将来肯定怨我。...呼,呼......”   他艰难地喘息,接着絮叨,他有预感,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这些故人了。“你让云奇看开点,若飞去了这么久,他作为未亡人这么熬下去,若飞得心疼死。咳,不必再费心去寻法子治病了,心病还需心药医,我病了十多年,已是油尽灯枯了。剩下的,咳咳,就交给皇叔.....”   风天逸说这么一大段话耗了不少体力,室内药香熏得他昏昏沉沉,手握着花枝昏睡过去。雨瞳木红着眼眶,用衣袖悄声拭泪。外面天色已黑,他转身将烛火挑的更加明亮,而后跪在床边不言不语。   风天逸握着花枝,坠入梦中。他清楚的知道这里是梦中,在这里他还是当初年少的样子。他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原野里,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天地间都是茫茫一片白,不知来处,不知去处。   忽然,风雪中有一人身骑白马向他奔来。不仅如此,那人还穿着一身白衣,红边压底,金线作绣。待到近前,那人从怀中拿出一枝带雪红梅递给他,冲他一笑。风天逸看着眼前的人,他已经有十年没见过白庭君了。白庭君见他迟迟未接梅枝,皱了皱眉心,眼中有些委屈。   风天逸见白庭君这样,唇角扯出一个弧度,并且越来越大。他伸手接过梅枝,一手搭在马背上翻身上马,抱住白庭君的腰。“你是来接我的,对吧。我跟你走,哪里都可以。别又把我扔下了。”   白庭君眼睛笑成好看的月牙,扬声道:“抱紧我,别松手。”然后策马扬鞭,带着风天逸奔向原野的一方,身影淹没在风雪之中。不知不觉,两人就一起白了头。   纵使天地风雪大,你我何处不可去。他所求,不过携手共白头。   窗外风声大了起来,仿佛是阵阵呜咽之声。一阵寒风竟然将窗子吹开了,寒风呼啸,药香随风飘散,殿内的烛火尽数熄灭。雨瞳木慌忙的关上窗子,又转身去看羽皇,却发现羽皇的胸膛,已经不再起伏了。人死,灯灭。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一下本文设定, 两人恋爱时太子18羽皇20, 羽皇在番外这里已经32了, 太子20岁死的。 我知道我写的不好看,谢谢你们看啦。 于是,本文就这么完结啦! 新年开新坑,准备写修真耽美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